晴時多雲

社論》內熱外冷的一場選舉

九合一選舉,新竹市長一役,意外成為焦點。台北市,黃珊珊,親民黨籍、未入民眾黨,而以無黨籍身分參選,比較像是三人三腳督。至於新竹市,民進黨、國民黨、民眾黨正式擺開陣勢,又是柯文哲故鄉,三黨三腳督,火藥味濃厚。高虹安接連被爆爭議性議題,戰鬥藍則放出「棄竹保北」風聲,令北、竹兩個戰場連結起來。

正當高虹安被連環爆之際,郭台銘在臉書簡單發文。該舉,與其說是表達力挺高虹安,不如說是為自己埋下伏筆。畢竟,這次選舉結束,二○二四就不遠了。兩年前,郭台銘展現爭取大位企圖心,最後關鍵又急流勇退,大家應該記憶猶新。疫苗之亂,他也積極經營自己的公益角色,予人未來的想像空間。倒是,兩年前亟盼與郭台銘搭檔的柯文哲,當時成立了民眾黨,搭檔不成留下一大包袱。此前,柯文哲我行我素,有功獨攬、有過下推;此後,民眾黨的各種凸槌,柯文哲必須概括承受。即將任滿走人,這次選舉的民眾黨成績,猶如他的資格賽,於是經常扮演場外的參選人,為兩年後的自己牛棚熱身。

當高虹安被連環爆之際,郭台銘在臉書簡單發文。該舉,與其說是表達力挺高虹安,不如說是為自己埋下伏筆。(資料照,本報合成)

就黃珊珊、高虹安而言,柯文哲對兩人的支持,似乎有所輕重。新竹市,其實就總統大選而言,並不是關鍵選區,創造議題、發言份量更不如首都。然而,目前看來,黃、高雙雙上榜固是上策,設若不得不二擇一,柯文哲似乎寧選後者。果真如此,主要考量可能是高虹安背後的郭台銘,以及科技業界的奧援。至於黃珊珊,政治光譜落在綠營可以合作的區間,萬一她當選後走自己的路,豈不像柯本人那樣綠營支持當選後反目相向,飼老鼠咬布袋?柯文哲應該心裡有數,自己的政治行情已過巔峰,如果她不願充當工具人,民眾黨便不能寄生市府,不啻白忙一場。

柯文哲,由墨綠變臉為白色、藍色、兩岸一家親,板塊不是變大而是變小。致命的要害仍在於,八年政績大多在六都吊車尾,從剛上任的嗡嗡嗡到五大弊案虎頭蛇尾,難以烘托他所謂的進步價值,反而是密集失言令人傻眼,凶終隙末的眾多政務官也凸顯他很歹鬥陣。面對中國武統威脅,柯文哲執意舉行雙城論壇,提供對岸入台統戰麥克風。他的名言,「我接觸中國官員,感覺素質上比台灣好」,透過二十大的官場現形,令人倍感刺耳。搭檔需要默契,郭台銘的語錄,「民主不能當飯吃」,共同表現出他們兩位的威權特質。一如十八歲公民權公投案,台灣的民主必須向下扎根,尊重人民作主。回顧馬英九,不是強人卻好充強人,八年執政失敗收場。接下來,小英的內柔外剛─對內柔性執政、對外堅韌抗中,更可以看出台灣選民遠離強人的趨勢。

這次選舉被視為兩年後的前哨戰,實際上,前一次選舉對下一次投票的影響,從台灣的政治經驗來看不是必然的,二○一八與二○二○一翻兩瞪眼即為一例。但,這次地方選舉對下次中央大選,還是有一個值得注意的觀察點:各股勢力競逐大位的可能人選,大體上會從這次地方選舉的過程浮現。執政的民進黨,備位的賴清德出馬名正言順,除非黨內有勢力節外生枝。國民黨目前缺乏共主,韓流旋風不易再起,二○一六參選總統慘敗的朱立倫,二○一八扶搖直上的侯友宜,以及扮演意識形態糾察隊的戰鬥藍,經過這次選舉能否整合出共同的戰略?民眾黨,柯文哲「不選才是新聞」,但政治路數與主流漸行漸遠,必須仰賴他力加持。這就要談到政治圈外人,現有名單除了郭台銘,另有曹興誠高舉「抗中保台」旗幟。偏偏立場較近的「虎與狐」,郭台銘嚮往狐狸的靈活、力震山河的虎威,不是柯文哲的大玩偶。更何況,侯友宜若未獲「黨意」青睞,也可能為各種合縱連橫提供另一選項。而兩年前退出總統大選後,立委押寶親民黨、民眾黨,郭台銘的政治盤算有欠精準。

此時此刻,中國對台灣的脅迫性、侵略性,吸引了各國領袖與國際媒體的注意力,一如近日在印尼峇里島舉行的多場高峰會所揭示。十天後的地方選舉,反而顯得內熱外冷,台灣內部充滿選舉熱情,但國際社會沒有同等的關切。想要解讀來自台灣訊息的國際社會,恐怕更期待兩年後的總統、立委選舉。而美國期中選舉,民主黨已經控制參議院,共和黨極可能控制眾議院,可望擔任眾議院長的麥卡錫早已宣佈願意步裴洛西之後訪台。於是,兩年後的我國大選,外部環境正在形成。有志大位者,必須與時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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