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約翰
迪士尼九月十日在YouTube公布《小美人魚》真人電影預告，黑皮膚的艾莉兒在台灣社群平台上引起一堆爭議。有人譏諷這是好萊塢又一次的政治正確表態，也有人認為本來人魚就是奇幻生物，什麼膚色有什麼關係？看來，這又是一次有關政治正確的論戰，但其實根本是社群論爭接力賽的臨時代打。
迪士尼九月十日在YouTube公布《小美人魚》真人電影預告，黑皮膚的艾莉兒在台灣社群平台上引起一堆爭議。（迪士尼提供）
早在新冠疫情尚未出現的在二○一九年中，迪士尼公布《小美人魚》真人版由非裔女星荷莉貝利飾演艾莉兒之後，批評這項選角的聲音就一直不斷，在社群平台上已戰了不知道幾回。台灣慢了三年才在社群平台上吵這個題目，實在落後太久，顯然是因選情冷清，社群平台上這幾天少了話題，拿這個過氣的題目來墊檔。
流行文化中的政治正確現象，有些出自國家強力管制言論意識形態，有些是新舊價值觀矛盾，有些是多元社會的衝突，的確是值得長期觀察評論的議題。但如果把流行文化中每一個種族、性別、宗教的價值轉變，都當成是「政治正確」主導一切，那就是把民主社會中的價值體系變化，都當成是某個幻想中的霸權控制下的結果，變成強給人戴「政治正確」帽子，隱藏的語意就是「政治正確是不正確的，不變才是正確的」。這就是一種鞏固既有體制及既得利益的想法。
話說回來，好萊塢流行文化文本向政治正確靠攏的例子，也不是沒有。蘋果將科幻泰斗艾西莫夫名著《基地》改編成影集，三個重要主角改成女性，結果原本角色具備的雄心、堅毅、行動力，變成情緒化、非理性而無法順利行動，反而強化了對女性的刻板印象，就缺乏改動角色性別設定的正當性，還難讓人不懷疑這是追求政治正確。因此，類似案例的評斷，仍然要按照個案的內容表現而定，一律譏以政治正確並不恰當，一律為之護航亦然。
相關的爭議其實還有很多，《攻殼機動隊》真人電影主角由白人飾演是否恰當、《間諜家家酒》安妮亞與黃昏被美國畫家黑化，甚至金庸小說世紀新修版涉及藏傳佛教的改動，流行文化中關於性別、種族、宗教的爭議，需要更細緻深入文本本身，而不是隨便給人扣政治正確的帽子。
《小美人魚》預告，艾莉兒的最後一句歌詞「希望我能成為那個世界的一部分」，這種被視為他者的心聲，需要傾聽者的反思，而不是譏諷。安徒生的小美人魚，正是異文化間個人的追求與認同，那麼黑美人魚又有何不可？
（作者是世新大學傳播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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