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開講》平凡中見偉大:一輩子做好一件事的堅持

黃大益

近期國片《本日公休》上映,這是傅天余根據母親的故事拍出自己第四部劇情長片,由吳念真與伯樂影業吳明憲共同監製,並邀來息影二十年的陸小芬領銜主演。重返大螢幕的陸小芬飾演台式家庭理髮的歐巴桑角色,演員自身與角色之間的內在互動,在在傳達出職人精神與對志業的堅持,是此片最扣人心弦之處。

1983年以電影《看海的日子》榮獲第二十屆金馬影后的陸小芬,歷經歲月洗禮更顯韻味,四十年後的此刻,十分看好金馬六十。作品中,陸小芬透過鏡子與客人互動的神韻、刀起刀落錯落有致的剪髮節奏,除了展現理髮師的職業技巧外,還要與老客人閒話家常:市場美食、好友近況、孩子發展以及隨時間推移對生命的感嘆……這些看似瑣碎、無關緊要的素材,在導演巧妙的安排與演員收放適當的詮釋下,也變得不可或缺。

在《本日公休》中,息影二十年的陸小芬重返大螢幕,飾演台式家庭理髮的歐巴桑角色。(威視提供)

聽覺,亦是欣賞《本日公休》時的可觀之處;聽風吹過一望無際的稻田,稻子壓低姿態隨風擺動的樂章;刀剪劃過髮絲,髮絲掉落,「喀擦喀擦」俐落而清脆的聲響,這些日常不會特別注意的聲音,在影廳的音響裡被刻意放大、彰顯,更是觀影的一大享受。

「人生毋是安奈算ㄟ」陸小芬飾演的阿蕊在片中對女兒說道,人與人之間情感交流貫穿整部作品,有人說這部作品「人情味太重」,但筆者不如此認為。因為阿蕊這個角色於片中做出種種看似不敷成本的行為,並非鄉愿,而是出自本身有意識、且自認非得如此不可的選擇,「攏是老客人,應該的」阿蕊一句話輕描淡寫帶過,卻帶給凡事求快、都用CP值衡量事情的現代社會,一個深沉的省思。

花開花謝,好歹攏是家己的。自己的爸爸自己拍,因此吳念真有了《多桑》;自己的媽媽自己拍,於是傅天余拍出《本日公休》。歲月這把剪刀,塑造出人生不同階段的髮型,最終將我們剪成自己最合適的樣子。

灑滿暖陽的春日午後,上戲院看場《本日公休》吧!你會發現生活中街頭巷尾的瑣碎日常、老鄰居的慣性寒暄,以及記憶深處母執輩的叨絮與溫暖,那種台灣傳統女性為家庭、為子女堅韌的模樣。沒有偌大的排場與複雜的劇情軸線,《本日公休》就是溫溫地說好一個故事,而這個故事裡,有我們每個人生命中,任誰都無法取代、既熟悉又摸不透的「她們」。

(國立臺北教育大學碩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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