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伸峰
2011年讓人心痛至極的王昊案才剛走過12年頭，時隔近三個月才於近期完整曝光的「愷愷案」更是激起民眾對兒虐事件的極度憤怒。大家都想知道，為什麼劉姓保母姐妹會對一歲的稚齡兒童痛下毒手施虐？跟隨相關資料的陸續曝光，劉姓保母姊妹施虐的心理歷程也逐步清晰。
其中最令人感到矛盾的是，劉姓保母曾經在自己的社群平台上留言支持「殺害兒童者處唯一死刑」的言論。許多人認為劉姓保母偽善，說一套做一套，更加深其犯行之惡性。
筆者從另外一個層面提出思考。劉姓保母為具有合法執照的保母，其經手照顧的小孩中，除了愷愷外，應該多已平安成長，尤其社群平台中亦可發現劉姓保母對兒童照顧曾經表現出的熱忱與細心。是甚麼樣的心理機制讓劉姓保母成為虐兒殺手？
台北一名1歲10個月大男童去年9月經由兒福聯盟介紹，交給一名劉姓保母照顧，不料卻遭凌虐致死。（取自男嬰親友臉書）
筆者推測劉姓保母具有病態的正義魔人傾向，並且有異常的偏差使命感。劉姓保母在擔任愷愷的保母前，一定能夠得知愷愷是一名父失聯、母入監的小孩，這般身世成為愷愷的原罪。一歲稚童難免有行為調皮或不好溝通的時候，對其他小孩，劉姓保母可能歸因為「好動聰明的小孩」；但是對愷愷，劉姓保母可能歸因到「犯罪人生的壞小孩」。
『既然這樣，我身為這個「壞」小孩的保母，我就應該教育他，處罰他，避免犯罪人父母所生出來的「壞」小孩以後危害社會』。
這種病態的正義魔人傾向讓劉姓保母合理化自己的施虐行為為特別針對「壞」小孩的管教，甚至因此沾沾自喜地與妹妹分享自己的管教。
保母與受託照顧小孩之間，原本就存在成人與兒童間的不對等身心理成熟度差距，抱持病態正義魔人傾向的成年人，在面對兒童的哭鬧行為時，更容易採取成年人自我中心式的教育責任，對兒童施以不當管教，終至憾事發生。
筆者建議，未來在保母取得證照的培訓課程中，更應該加強保母法律責任，兒虐相關罰則以及保母管教角色範圍界定等課程，以建立合法合度之教養，杜絕正義魔人私刑管教的悲劇再度上演。另外社會安全網的強化，更應該改良目前社工員開案後的單人追蹤輔導方式，強化社工督導的隨機抽案訪查功能及祕密訪查員的設立，提高一般大眾對兒虐相關事件的敏感度，綿密織網，確保每個小孩都能平安成長。
（國立中正大學犯罪學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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