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識眾寡之用》那些失去原住民身分資格的澤利先族後裔

許多人容易誤解,同一蕃社中的族人都是同一種族,不同族的族人不會住在同一蕃社。其實早在清國時期,就已經不是一蕃社、一種族的對應關係。最明顯的例子是埔里地區。埔里地區原本是泰雅族以及布農族先祖的祖居地,但後來諸多平埔族群共同移入,結果即是埔里地區的每一個社庄、都是多個種族的家戶共居。所以日本官方認定種族,不是以社庄為對象,而是以家戶為對象。

陳叔倬/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人類學組助理研究員、史丹佛大學人類學系博士

臺灣歷史博物館於2013年,曾出版《平埔蕃調查書》一書。該書是翻譯1910年臺灣總督府製作的公文書《明治四十三年熟蕃戶口及沿革調查綴》。與其他數年次的熟蕃戶口不同的是,此年次的熟蕃戶口,列有「沿革」項目內容。書上記述,1909年3月8日,警察本署長向宜蘭等19廳的廳長發出照會,以「各廳番人被納入隘勇線內者漸多,為將來撫育此等番人之參考,咸認為有必要調查平埔番族之沿革」,要求各廳呈報轄內平埔番之戶口及沿革事項,指定具體填報「種族」、「社名」「戶數」、「人口」四個項目的分類及統計。其中「種族」一項,未見於其他次的熟番戶口調查中。

臺灣歷史博物館於2013年,出版《平埔蕃調查書》一書。(圖:取自網路)

書中設定的種族別,主要為平埔族十族:馬卡道、西拉雅、魯羅阿、貓霧捒、阿里昆、巴布蘭、巴則海、道卡斯、凱達格蘭、噶瑪蘭。然而其中各廳提報的平埔族中,出現了澤利先族。 要理解澤利先族為何被列入調查書中,必須知道1909年調查時,蕃社已經發生極大的變化。許多人容易誤解,同一蕃社中的族人都是同一種族,不同族的族人不會住在同一蕃社。其實早在清國時期,就已經不是一蕃社、一種族的對應關係。最明顯的例子是埔里地區。埔里地區原本是泰雅族以及布農族先祖的祖居地,但後來諸多平埔族群共同移入,結果即是埔里地區的每一個社庄、都是多個種族的家戶共居。所以日本官方認定種族,不是以社庄為對象,而是以家戶為對象。

1909年擬定的調查報告書中,紀錄平埔族共分10族,分別為馬卡道(鳳山)、西拉雅(臺南)、魯羅阿(嘉義)、巴布薩(鹿港)、阿里坤(彰化)、拍瀑拉(大肚溪以北平原)、巴宰(葫蘆墩、東勢角)、道卡斯(苗栗、新竹)、凱達格蘭(臺北平原、雞籠、淡水)及噶瑪蘭(宜蘭平原)。(圖:國立台灣圖書館)

於是在調查書中,發現澤利先族家戶的證據:1909年時加蚋埔庄(今屏東縣高樹鄉泰山村)有澤利先族90戶236人、大路關庄(今屏東縣高樹鄉廣福村與廣興村)有5戶28人、鹽埔庄(今屏東縣鹽埔鄉)有2戶11人。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澤利先族家戶之外,這三個庄在調查時,並沒有調查到馬卡道族或西拉雅族,也就是說這三個庄中的澤利先族沒有與其他平埔族共居。但這些澤利先族家戶,很快就失去澤利先族註記。查閱1915年臨時臺灣戶口調查,加蚋埔庄有853人,其中熟註記319人,生註記16人。大路關庄有1,187人,其中熟註記16人,生註記4人。鹽埔庄有2,771人,其中熟註記10人,生註記3人。理論上澤利先族為生註記,不是熟註記。這三個庄在1909年調查時,絕大部份住民是漢族,非漢族只有澤利先族,沒有其他平埔族。澤利先族應該是生註記,但1915年時,三庄的澤利先族大部份變成熟註記,和其他澤利先族出現差異。相信這群熟註記澤利先族的後裔,至今未有原住民身分。

調查書的種族中另外列有賽夏族,但其後裔的境遇卻完全相反。調查書中新竹廳提報了比來社、大隘社、橫坪背社、大東河社、獅頭驛社、南獅里興社六社,註記賽夏族。這六社至今被認定為賽夏族原居地,其後裔都具有原住民身分。 至此,先釐清日本時期認定種族的最小對象是家戶、而非社庄。家戶的種族一旦認定,統治者即加以固定。但也有家戶被重新認定種族別,致使身分出現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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