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兩岸與國際》習近平但求無過的APEC之旅

回顧習近平今年以來的外交活動,場場大卡司,唯獨今日開幕的亞太經合會,卻相形低調許多。中菲雙方因南海仲裁案的嫌隙,在APEC會前對於習是否出席,中方始終不鬆口。儘管最終仍選擇出席APEC,但習近平在南海議題上的挑戰才正要開始。

顏建發/健行科技大學企管系教授

今年以來,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外交活動都屬大卡司,且幾乎場場驚艷。

就連14-16日在土耳其舉辦的G20峰會,雖被巴黎恐怖攻擊案的版面給遮掩,但其與土耳其緊密的關係及作為明年G20主辦國,習近平仍出了不少鋒頭。然對於繼之菲律賓馬尼拉主辦的亞太經合會(APEC),習近平顯得沒把握而低調得多。

11月16日,中共的喉舌《中國評論網》在報導習近平出席17-19日馬尼拉APEC峰會,竟然只是幾行字,且對象平平:「習近平將於17日會見馬來西亞總理納吉布,18日會見哥倫比亞總統桑托斯以及新西蘭總理約翰·基。18日下午會見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梁振英。」

11月14-16日在土耳其舉辦的G20峰會,雖被巴黎恐怖攻擊案的版面給遮掩,但其與土耳其緊密的關係及作為明年G20主辦國,習近平仍出了不少鋒頭。 (REUTERS)

這究竟出了甚麼事?

11月9日新加坡的《Straits Times》曾評論:「早前有猜測,習近平訪問越南和新加坡後,將跳過菲律賓主辦的APEC會議,以表示對菲總統艾奎諾處理南海爭議的不滿。」但最終習近平還是選擇了出席,回頭看,中國外交部是有不錯的謀略運用,過程充滿心機的較量。

事實是:中國畢竟是大國,習近平如不出席APEC,對於他要建構的亞洲夢,是種諷刺;同樣地,一個沒有中國參與的APEC,不只讓地主國菲律賓沒面子,也讓整個大會相形失色。這的思考成為中菲雙方鬥智的門道。最後,中方勝出。

在11月5-7日習近平訪問越南與新加坡期間,北京對於習是否出席馬尼拉舉行的APEC,始終不鬆口。習訪問越南與新加坡的日期與APEC的舉辦相距十日,並不相連,這讓外界對於習近平究竟要不要出席APEC,感到迷惑。而看來謀略奏效,這一招確實具有進可攻、退可守的特點:

(一)就退守而言:由於美日在東南亞強力佈局,已對中國形成包圍態勢,訪問與拉攏越南與新加坡,可緊握東協這兩粒棋子,以穩住南向的陣腳;即使APEC去不了,至少握住了越南和新加坡這兩子。

(二)就進攻而言:擺明可能「過門不入」的姿態,讓猜測傳散,製造主辦國的憂慮,以拉大要價空間。終於,8日艾奎諾在一次記者會上表示,「對我們來說等待聯合國仲裁法庭的結果會是更為謹慎的做法,而不是在會議中與中國談論這一話題。」;「會讓習近平感受到菲律賓好客的溫暖。」北京的欲迎回拒之策,看來奏效。

然無論如何,畢竟菲國已經期待在仲裁程序中進行第二回合的較量,提出中國在西菲律賓海(即南海)入侵的證據,並預計於11月24日至30日提出這些證據。換句話說,那是APEC結束以後的事。雙方顯然都有先走過場再說的心理。

不過,艾奎諾雖然保證善待習近平,但在談話後,他的外交部發言人傅查理(Charles Jose)卻在記者會補充:「菲方無法阻止其他經濟體在各自的雙邊會議上,討論任何議題。」

艾奎諾(圖)雖然保證善待習近平,但在談話後,菲外交部發言人卻在記者會補充:「菲方無法阻止其他經濟體在各自的雙邊會議上,討論任何議題。」(AFP)

而11月10日,美國國務院發言人唐納(Mark Toner)說,「即使此議題不會在APEC的議程上,南海議題仍可能成為一個附帶的議題。」;美國駐菲律賓大使也說:「雖然不會在峰會上講,但在雙邊會談時,我們可不能保證菲律賓不會提,而且我們覺得,菲律賓一定會來跟我們談這件事情。」顯示,事情並不單純,充滿詭譎。

而回溯美國這一年來在南海針對中國的動作頻頻,來勢洶洶而絡絡大者有:10月27日美國「拉森號」驅逐艦在兩架偵察機的護航下,進入南海「渚碧礁」及「美濟礁」附近水域巡航,但沒有通知中國;11月8日和9日B-52戰略轟炸機在南沙群島(Spratly Islands)的海域飛行。

中方預告,習近平將在APEC峰會上推銷中國剛出爐的「十三五規劃」。然而,18日會有12個以美國為首的會員國在「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PP)完成談判後所召開的首次會議,中國卻被排除在此之外,這對於習於展示「經濟肌肉」以及高唱「亞洲夢」的習近平而言,又情何以堪!

美國「拉森號」驅逐艦(圖)在兩架偵察機的護航下,進入南海「渚碧礁」及「美濟礁」附近水域巡航,但沒有通知中國。(EPA)

國際權力的競逐,經濟與安全是分不開的。

一年來,美國在經濟與安全上圍堵中國似已成型。亞太鄰國的積極配合更是明顯。此次美艦進入中國南海人工島嶼12海浬巡航,日本表達支持立場。艾奎諾和安倍正商討軍事設備上的合作。菲律賓與越南也將建立策略夥伴,讓雙方海軍一起工作。不只如此,中國在南海主權的作為也激怒了向來友好的馬來西亞。中國對馬來西亞沿海海域的入侵,讓漁民損失慘重,然中方卻漠視以對,令友好的馬來西亞官方甚感挫折。11月14日副總理哈米迪(Ahmad Zahid Hamidi)公開說,「如果我們的國家被威脅或侵犯,馬來人應該起而捍衛國家。」此外,連印尼總統佐柯·維多多(Joko Widodo)也捲進來指責中國在南海「九段線」的主權聲稱沒有國際法的依據。

中國在南海主權的作為也激怒了向來友好的馬來西亞。中國對馬來西亞沿海海域的入侵,讓漁民損失慘重,然中方卻漠視以對。圖為美國國防部長卡特登上羅斯福號航母巡弋南海。(afp)

十月中旬,崛起的印度與美國海軍在印度洋孟加拉灣舉行了海上聯合軍事演習。日本海上自衛隊也派出了護衛艦參加。此次軍演主要針對中國潛艇出沒印度洋給印度所帶來的不安與擔憂。美日印三國海上聯合軍事演習凸現了機制化與常態化的特點。南海甚至印度洋已成為美中爭奪亞洲主導權的戰場。

回頭看,2013習近平剛就任國家主席那年的6月7-8日,歐巴馬在加州安納伯格莊園接待他。習近平曾豪氣干雲地說「寬廣的太平洋足夠大,容得下中美兩國。」但此莊園行後的這兩年來,美國圍堵中國的態勢未鬆反緊。

看來,「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是權力的鐵律。中國羽翼未豐,習近平卻想與歐巴馬共享統治世界的權力,看來是急了點。都說,習大大要直追毛鄧,但顯然火候尚虛,看來還欠一些歲月的淬煉與涵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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