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日本台
《信用詐欺師JP》第五集一開頭,東出昌大丟了一句「拍醫療劇真的會提高收視率嗎?」嗯,真心不騙,經驗證明成功率頗高,比如最新這部由二宮和也扮天才醫,外加大玩「Snipe」和「機械手臂」的《黑色止血鉗》,收視就是好好好,本季(春番)名列前茅。
「醫療」這個題目向來是日劇愛用的安全牌之一。所謂「安全」,就是有穩定的基本盤,有熟悉的舖成架構,容易在一話完結的模式下高潮不斷,電視台想不出新題材時可拿來救援用,更不用擔心收視的數字太難看,當然最重要的,觀眾接受度高,總是會買帳。
醫療劇的類型百百款,第一指名的絕對是「外科醫」,為何?好表現啊!那種宛如特技表演,生死一瞬間的救命戲不但可以展現名醫的超神奇絕活,同時也能體現生命存在的價值,每每場景一進手術檯,緊張刺激,目不轉睛。是說看這類開刀過程和看《賭神》電影的心情滿像的,不會玩牌玩麻將的人明明看不懂牌桌現在是怎樣?也未必聽得懂賭神在說哪招?但還是看得好緊張好開心;同理,多半觀眾又不學醫,頂多就身體挨過刀的經驗,哪懂手術檯上那些專業術語和專有名詞?聽懂不懂有差嗎?完全沒差,因為手術過程會有圖解說明,會有一堆「旁觀者」發出はやい、すごい的讚嘆聲,反正搞得愈複雜就表示愈精彩,總之手術完畢後心臟會跳就對了,生命一定可從鬼門關搶回來,至少這一點大家都看懂,還會跟著鬆口氣。
日劇中的開刀技術大躍進,一個重要的轉捩點是1999年的《救命病棟24小時.第一季》,就是江口洋介飾演進藤醫生那部。因為題材的關係加上這個階段還是富士電視台稱霸連續劇的黃金期,總之資源寬裕,醫療道具一次大翻新,從此以後,手術的高規格,噴血的驚嚇度,心室顫動的逼真度等等自是往上提了一個等級。效果好收視佳,各個劇組全跟進,結果就是這類外科醫療劇愈拍愈多。
化不可能為可能,這是外科醫療劇的主要賣點,問題來了,主角醫生的絕活去哪修練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編劇會給個加入NGO,到戰地從事醫療救援,加以偏鄉落後地區資源不足,就地取材,以一當十,死馬當活馬醫的土法煉剛磨出來的。順手一舉,《Doctor X》的大門未知子、《醫龍》的朝田龍太郎、以及《救命病棟24小時》的進藤一生……等,這些名醫的背景,他們都混過戰地喔。
醫療劇為何歷久不衰受歡迎?簡言之就是包裝嚴肅題材下的英雄式爽片。
三大基本元素:白色巨塔難以撼動的暗黑體制、特異獨行不鳥官僚規定的天才醫、以及病情惡化束手無策的生命待援,然後呢,就在一連串打壓打擊失望絕望乾著急,大家都快放棄的時候,英雄挺身跳出來,不但創造奇跡還兼打臉壞人惡魔黨。
《醫龍》有一幕印象鮮明深植腦海的畫面,龍太郎領軍的「醫龍小組」在完成大手術後,一群人不是呈V 字型,「慢動作」的昂首闊步嗎?英雄謝幕再搭配那首穿透力十足的配樂〈Aesthetic〉和醫護人員列隊鼓掌的場面,感人啊,這個階段他們的地位神一般,就如大門未知子的名言「私、失敗しないので。」 這套公式進行的醫療爽片因為符合觀眾的預期心理,所以收視率始終吃得開,不過,看戲的劇迷也絕對不是傻子,畢竟大家不會把這類片型拿來和美劇如《Good Doctor》類比的啦。
醫療劇中的英雄通常是那些天才醫扮演,那「壞人」誰來當?
只顧投資報酬率的經營管理層、只為權力更上層樓的各科部長和無良教授,以及幾乎沒救的醫療體制,三位一體的同流合污,戲都嘛這樣設定,只能多擔待囉,看哪天會不會有一部探討醫院經營者辛酸難題的題材出現,替他們講講話。
小葉第一部印象深刻且有收藏的醫療日劇是1993年的《活得比你好/回首又見他》,織田裕二、石黑賢主演,當年是在衛視中文台看的,概念就亦敵亦友,一黑一白的醫者價值觀對話。看戲當然是一面倒的挺「黑」醫生織田裕二,還有恰克與飛鳥唱的主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