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案後，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和無力。因為辯護律師面對的，不是法院，而是藍白黃的聯手及輿論撲天蓋地的壓力。（資料照）

蕭雄琳／北辰著作權事務所主持律師、臺北大學法律系博碩士班兼任副教授退休

洪浩唐所著《二○二○的學倫獵巫事件簿—阿通師談林智堅論文門始末》書影（新自然主義出版社提供）

我是一個著作權法專業律師，執業律師卅餘年，專辦著作權法案件，我的當事人藍綠都有。

我們發現余正煌所提供卅三處抄襲對照表，其中只有十一處，是余正煌寫作在前，共七四二字近似，約占全論文的一％多。（資料照）

我為前新竹市長林智堅辯護，是一位好朋友為林智堅不平，拜託我研究一下林智堅的案子，我看了全部卷宗，覺得他有冤屈，這是一個應該無罪的案子，所以接了這個余正煌自訴林智堅，為林智堅辯護的案子。然而在接了後，卻感到從來沒有辦哪一個案子，像辦余正煌自訴林智堅案這麼孤單和無力。因為辯護律師面對的，不是法院，而是藍白黃的聯手及輿論撲天蓋地的壓力。綠營多數袖手，還有少數綠營民代會放冷箭。凡此，我在「蕭雄淋律師的部落格」寫了一篇長文︰「小蝦米對大鯨魚的官司——談余正煌自訴林智堅案的關鍵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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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案子，我們事務所光刑事第一審答辯狀及調查證據聲請狀就寫了六萬多字，比雙方各自論文字數還多。我們發現余正煌所提供卅三處抄襲對照表，其中只有十一處，是余正煌寫作在前，共七四二字近似，約占全論文的一％多。而這七四二字中，有些是陳明通教授共同修正文筆近似的結果（如對照表廿五—廿八部分），有些是因題目、章節及研究架構近似，再加上使用同一民調，因而結論有近似的文字。這在著作權法上，依過去法院的著作權案例通說，是屬於 「思想與表達合致原則」（The merger doctrine of idea and expression）與「合理使用」（fair use）的範圍。

尤其林智堅論文一％多的近似，都是學術使用，而且余正煌的論文，已經被林智堅以律師函聲明民調未經合法授權，如果有授權也已經終止，則林智堅論文縱有與余正煌論文近似，對余正煌著作的潛在市場也沒有影響，依法院過去的實務案例，完全符合著作權法第六十五條第二項一般合理使用的規定。

本案因選舉而政治化，對法官有極大的壓力。法官透過書記官詢問雙方是否可能由法官來成立調解，終結訴訟？余正煌的律師，看了我們的答辯狀，先表示願意調解。我詢問林智堅，他表示這個訴訟民進黨中央不支持繼續進行，而且賴清德主席要選總統，他不能因這個案子被對方炒作 而影響賴清德的選情，成為台灣的罪人。

我說，我們事務所既然參與了這個案子，如果調解要答應我三個條件︰一、不對余正煌道歉；二、不對余正煌賠償； 三、不要為了和解而對外宣稱自己抄襲，否則我不願意接受調解委任，因為這會影響我們事務所的名譽，林智堅全部答應了。這個案子就在林智堅對社會公益團體捐卅萬元，林智堅聲明對社會造成紛擾感到抱歉，雙方相互放棄訴追權利等條件下成立調解、終結訴訟了。

歷史上有許多冤案，千年都未得昭雪。但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白色恐怖時代，也是經過數十年才有部分真相浮出。本書出版其實只是浮現林智堅案的少部分資訊，希望未來還能夠揭露更多的真相，還給林智堅應有的公道及尊嚴。

編按︰此文係新自然主義出版，洪浩唐所著《二○二○的學倫獵巫事件簿—阿通師談林智堅論文門始末》的推薦文，經作者授權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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