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親愛的,我把國文弄壞了

謝金魚。(謝金魚提供)謝金魚。(謝金魚提供)

◎記者楊媛婷

謝金魚所著的《崩壞國文》。(圓神提供)謝金魚所著的《崩壞國文》。(圓神提供)

翻開中文課本,每篇文章的作家介紹不分今人、古人,都被字句堆疊、妝點成好似聖人樣貌,卸下這些莊嚴樣貌,這些文豪、作家其實也僅是如你我般吃喝拉撒、有七情六慾的凡人罷了。

本名謝佳螢的謝金魚,是歷史科普網站「故事」創辦人之一,她有歷史碩士學位,寫歷史小說、寫牛鬼蛇神《鬼的歷史》,更寫歷史風流人物,最新作品《崩壞國文》寫盡常人以為熟悉、實際陌生的唐朝文學大家,用逗趣的字句道出杜甫、白居易、柳宗元等一干文人在歷史中屬於「人」的樣貌。

「過去上國文課時,常會懷疑,這些作家真的就如簡介寫的那樣嗎?不是道貌岸然就是憂國懷鄉?即使挫折失意,也是為了長遠的理想抱負鋪陳?」謝金魚的疑問,也同樣是萬千學子埋首書冊時的大哉問,專研唐史的她開始爬梳史料,才發現原來這些文壇大家多數都曾是官場人生的魯蛇(loser),「其實這些文豪大部分時候就像當代青年,他們寫詩詞抒發心情,青年在社群網站中貼廢文紓壓,為的都是嘗試在遭遇挫折後試圖振作」。

謝金魚說起書中未收錄、但每人耳熟能詳的「詩仙」李白時,也嘆息李白雖然有滿腔政治抱負,但官運開低走低,詩仙終其一生,在仕途裡也僅被封為「翰林待詔」,「『翰林待詔』說穿了,就是陪伴皇帝寫詩娛樂,算是一種文學好朋友。」李白好不容易搭上皇帝成為文學好朋友,卻僅因一次酒後失態,皇帝唐玄宗嫌棄李白窮酸,即刻要他滾蛋,李白從人人讚頌的天才淪為魯蛇,最後跳水而亡。

「即使是天才,還是得要在許多事情裡掙扎,掙扎奮鬥後的結果也常常是一無所有,敗者占人類總體的九成以上,失敗明明是人生重要的哲學議題,但卻常被忽略,唯有成功才被看見、才被推崇。」謝金魚說,寫《崩壞國文》的初心,就在於想讓人們從歷史中所謂的「偉人」裡觀照,從這群「偉人」的失敗處看到他們怎麼走過挫折,或就此耽溺於挫折裡的掙扎,甚至點出傳統或人生的崩壞往往帶來文學美好的新生,「成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失敗的魯蛇也能魯得有滋有味,世界不是只為成功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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