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伊朗與西亞世界》伊朗與以色列那段血、淚、汗的日子

以色列與周邊阿拉伯國家的軍事衝突儘管有美國撐腰,但阿拉伯國家背後卻也有蘇聯的協助,就算以色列連戰皆捷,也是許多血淚汗累積的歷史。伊朗雖無戰爭,但處理對以色列關係以及防範阿拉伯國家也必須小心翼翼,同樣不輕鬆。

陳立樵/輔仁大學歷史學系助理教授

伊朗與以色列在二次大戰之後成為美國陣營的盟友,向美國靠攏,當時美國的對手是蘇聯,伊以兩國理所當然也成為圍堵共產勢力的一員。不過,當美國盟友並不輕鬆,以色列與周邊阿拉伯國家的軍事衝突儘管有美國撐腰,但阿拉伯國家背後卻也有蘇聯的協助,就算以色列連戰皆捷,也是許多血淚汗累積的歷史。伊朗雖無戰爭,但處理對以色列關係以及防範阿拉伯國家也必須小心翼翼,同樣不輕鬆。

1941年英國與蘇聯佔領伊朗之後,雙方曾協議在戰爭結束後6個月內從伊朗撤軍。但是,戰後蘇聯並沒有履行承諾,這使得伊朗在1946年初將蘇聯行徑一狀告上聯合國。在這樣的情境下,蘇聯沒有機會再與伊朗達成友好協商。反而以色列在1948年建國時,蘇聯還有意拉攏。儘管1917年蘇維埃政府成立之後,列寧(Vladimir Lenin)公開譴責猶太復國主義(Zionism)與帝國主義掛勾,但在1948年英國狼狽退出巴勒斯坦、以色列建國,這象徵英國在西亞的地基缺了一角,看在蘇俄眼裡則是再開心不過,隔年蘇聯還支持以色列進入聯合國(United Nations)。不過,以色列沒有因此與蘇聯靠攏,隨著局勢發展對蘇聯越來越不利,雙方也漸行漸遠。

伊朗與以色列在二次大戰之後成為美國陣營的盟友,向美國靠攏。(圖:網路)

1950年爆發的韓戰(Korean War)改變了世界局勢,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在朝鮮半島(Korean Peninsula)的軍事衝突,無論是哪一方發動,猜忌與質疑已經不可能化解。在美國本土,極端反共的麥卡錫主義(McCarthyism)更是強化了往後艾森豪(Dwight David Eisenhower)總統時期風聲鶴唳的社會氛圍。1955年,美國與英國在西亞地區,就透過組成中部公約組織(Central Treaty Organisation),包含伊朗、土耳其、伊拉克、巴基斯坦,做為圍堵蘇聯勢力南下擴張的防線。其他西亞國家如沙烏地阿拉伯(Saudi Arabia),早在1930年代後期就已是美國盟友。再加上以色列對蘇聯的示好並未給予回應,於是蘇聯便將以色列的復國主義與帝國主義劃上等號。在這樣的情況,蘇聯難以在西亞地區施展拳腳。

1955年在印尼的萬隆會議(Bandung Conference),集結了許多亞洲與非洲國家,埃及就是其中一員,萬隆會議的主要精神就是成立美蘇之外的另一股勢力。不過,由於埃及的納賽爾(Gamal Abdel Nasser)致力於反對英國的運動、也反對以色列的存在,再加上中部公約組織對蘇聯的敵意,這讓埃及與蘇聯得以走近,納賽爾與蘇聯領導人的赫魯雪夫(Nikita Khrushchev)於是開始有了軍事方面的合作;敘利亞也是一樣。儘管納賽爾批判美蘇的冷戰(Cold War)讓阿拉伯世界分裂,但為了有能力能對抗西方勢力,免不了還是要與蘇聯合作。於是,在整個西亞世界中,只有埃及與敘利亞成為與蘇聯友好的一方。

埃及的納賽爾(右二)致力於反對英國的運動、也反對以色列的存在,再加上中部公約組織對蘇聯的敵意,讓埃及與蘇聯得以走近,納賽爾與蘇聯領導人的赫魯雪夫(左三)於是開始有了軍事方面的合作。(圖:網路)

此時的伊朗雖沒有對外宣稱支持以色列,但做為美國陣營的一份子,就成了被埃及批判與譴責的原罪。以色列受到鄰近阿拉伯國家的敵視,例如1956年的蘇伊士運河戰爭(Suez Crisis),埃及就是以色列最大的威脅。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伊朗曾在1957年協助以色列鋪設油管,以色列也買了伊朗的石油。伊朗無意與阿拉伯國家交惡,但美國給予的大量經濟支援,有著讓伊朗可以在無後顧之憂協助以色列的意涵。伊以也有相互協助的行動,有鑑於當時的蘇聯勢力很有可能藉著支持埃及與敘利亞,持續加強西亞的左派力量,伊以之間也合作成立情報單位,伊朗的稱為「國家安全與資訊局」(Sazman-e Etalaat va Aminiyat-e Kashvar, SAVAK,中譯為「薩瓦克」),而以色列的稱「情報與特別行動機構」(HaMossad leModiin uleTafkidim Meyuhadim, Mossad,中譯為「摩薩德」)監視境內所有左派份子的行動。

有鑑於當時的蘇聯勢力很有可能藉著支持埃及與敘利亞,持續加強西亞的左派力量,伊以之間也合作成立情報單位。圖為1975年,伊朗軍官與以色列官員於以色列國防軍總部。(維基共享)

不過,1967年埃及再次與以色列交戰,以色列大獲全勝,同時佔領西岸(West Bank)、加薩(Gaza)、戈蘭高地(Golan Heights)、西奈半島(Sinai Peninsula),這反而使得伊朗開始警戒,原因是擔心阿拉伯國家對以色列的敵意會轉移到伊朗身上。於是,伊朗希望美國對以色列有所要求,特別是對於佔領行動要有「斬節」。此舉使得埃伊關係趨於和緩,此外,1971年巴勒維國王舉辦伊朗2500年慶典,以色列並未受邀出席。與此同時,英國已決定離開波斯灣(Persian Gulf),伊朗認為自己理所當然可以在這區域稱霸,再加上美國陷入越戰(Vietnam War)泥淖之中,無暇阻止伊朗的舉動。隨後,1973年埃及在新任總統沙達特(Anwar Sadat)領導下,再度對以色列發動戰爭。儘管伊朗給予阿拉伯國家些許協助,甚至在非官方的名義之下,讓蘇聯的軍事補給取道伊朗進入埃及,但同時對以色列也有石油利益的來往。對伊朗而言,不管是以色列過於強大,或是阿拉伯國家完全壓制以色列,兩種結果都有可能在日後成為伊朗的威脅,若立場太過鮮明,將會對國家日後的處境造成問題。

1971年巴勒維國王舉辦伊朗2500年慶典,以色列並未受邀出席。(freerepublic.com)

1977年年底,西亞局勢大扭轉。埃及總統沙達特竟主動出訪以色列,並表明願以和談的方式來處理阿以問題,讓當時的美國總統卡特(Jimmy Carter)放了一百二十顆心,這也代表美國在西亞的小老弟以色列,暫時不會受到埃及的威脅。而此時埃及與蘇聯的關係,也不似60年代那樣緊密了。1978年10月,卡特邀請了沙達特與以色列總理比京(Menahem Begin)一同談了《大衛營協議》(David Accords)。隨後,沙達特與比京共同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對伊朗而言,這樣的發展或許可以解讀成與以色列的關係將往好的方向前進,過去伊以兩方那一段血、淚、汗的日子,將有個新的開始。

但歷史往往不是憨人想得那樣簡單,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是,在同一時間伊朗國內出現了反對巴勒維政府的力量,並且還在隔年催生了反對美國的新政府,從此,西亞局勢就天翻地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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