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農業二三事》青農與農會:再談農民團體改革之倡議,從有機營養午餐談起

政客高喊「有機營養午餐」不但容易騙選票,還能為自己的形象擦脂抹粉。問題是,所謂「有機營養午餐」的推動,是單方面的滿足家長的「食安憂慮免除」,還是以「建構有機小農生產體系」為重?校園學童要吃的是「有機認證」,還是「安全無毒」的生鮮蔬果畜牧產品?青農貸款、借錢投入了更多的生產成本生產有機蔬果,但政治人物為求政績達成,採購對象卻是仰賴大資本投注的「企業化」的規模生產者。有機營養午餐政策,到底讓誰得利?

焦鈞

學童供應有機營養午餐!這絕對是個好議題,特別是對政治人物而言,既能討好選民又搏得好形象。但,有機營養午餐的來源?是青農,或是大企業壟斷,誰來關心?又有何深切意義?似乎嚴肅看待、認真討論的不多!

簡言之,從學校孩童午餐便當開始逆推,此「產銷供應鏈」的最源頭是青農,還是大財團,當然很重要;而一個政策上良善美意,卻無法建構「有機農產品產銷通路」,政治人物炒短線做秀心態背後,位處「農民生產者」與「政策制定者」中間的農民團體-特別是農會,竟然在這麼一個重要社會議題上缺席!

農會改革倡議,已到了不得不「揭竿而起」的時刻了!

學童供應有機營養午餐絕對是個好議題,特別是對政治人物而言,既能討好選民又搏得好形象。但,有機營養午餐的來源?是青農,或是大企業壟斷,誰來關心?圖為新北市校園有機營養午餐,但每週只有一天的一道菜是有機。(記者翁聿煌攝)

先從有機營養午餐的推動開始談起

這絕對是新北市長朱立倫的偉大創見!但這個偉大,只成就了朱立倫團隊的「政治/選舉宣傳意義」,別無其他。有機生產、安全查核、預算編列、截切配送,整套系統化的建立,外界有誰明瞭?有無黑箱暗盤?最嚴肅的課題是:

回到政策的最原點,一個被長期且刻意忽略的問題是:校園學童要吃的是「有機認證」,還是「安全無毒」的生鮮蔬果畜牧產品?

所謂「有機營養午餐」的推動,是單方面的滿足學童家長的「食安憂慮免除」,還是以「建構有機小農生產體系」為重?

五年多來,新北市政府推動學童有機營養午餐,看似取得重大成就;緊鄰的臺北市柯市府,也不遑多讓想要跟進,甚至野心更大要「自產自銷」,不假手他人。這兩個團隊,只顧自己的政績形象,完全不理會「體系建立」,心態讓人害怕之餘,也是看準了「高舉食安至上」的旗幟,就能騙到更多的中間選票。

有機營養午餐是新北市長朱立倫的偉大創見!但這個偉大,只成就了朱立倫團隊的「政治/選舉宣傳意義」,別無其他。(資料照,記者李雅雯攝)

臺北市柯市府甚至野心更大要「自產自銷」,不假手他人。這兩個團隊,只顧自己的政績形象,完全不理會「體系建立」,也是看準了「高舉食安至上」的旗幟,就能騙到更多的中間選票。(資料照,記者張嘉明攝)

問題出在哪?這仍須回到農民生產者來反視,有機營養午餐政策、農會之改革,方能一窺其究。

以台灣目前80萬公頃農地,當中近20萬公頃的休耕地,農政單位為解決之問題,以小地主、大佃農的模式,號召青農返鄉;但返鄉青農第一個面臨的就是「生產的農產品要賣給誰」的大問題!

很多人會說,加入農會產銷班,就能夠透過共同運銷體系把農產品送到臺北、或高雄、或台中的農產品批發市場,以都會人口的消費力,何須擔心賣給誰?可惜,這個做法只對了一半!

對返鄉青農而言,他們因為投注了更高的生產成本,他們從事的是品牌化的農事經營,他們產出的農產品以通過認證標章為唯一目標:但,以全台最大的「台北市第一果菜批發市場」為例,每天到貨約一千五百公噸的生鮮蔬果,卻沒有專門為「品牌認證」產品的拍賣專區。用個比喻,把珠寶和石頭放在同一籃子,以同一的標準販售,名貴珠寶鐵定賣不到好價錢!

沒錯,參加了共同運銷體系,農產品進入了消費地的批發市場,解決了「銷」的問題;但產品沒有辦法「市場區隔化」,返鄉青農投注的大量成本,採取非慣行農法,申請吉園圃、產銷履歷,甚至有機認證,更不要說以設施栽種模式,提升生鮮蔬果的安全性所做的付出,卻很難在批發市場通路上獲致差別待遇,卻與慣行農法生產的大批量蔬果,放在同一個天秤水平上比價批售。也難怪乎,從事非慣行農法的農民,最終只得自行選擇市場銷售通路,一面耕作、一面自創品牌開拓客源。

對返鄉青農而言,因為投注了更高的生產成本,從事的是品牌化的農事經營,但以全台最大的「台北市第一果菜批發市場」為例,每天到貨約一千五百公噸的生鮮蔬果,卻沒有專門為「品牌認證」產品的拍賣專區。(新北市農業局)

這種體系內的忽略,在有機營養午餐政策出現之後,其實是有機會協助這群返鄉青農,透過穩定的採購,進而建構「有機農產品產銷通路次體系」;在現存的共同運銷體系之外,個體戶小農原本是屬於「浮萍式」自力更生於體制外,一方面得擔心來自主流系統的圍剿,還得面對來自大企業、財團的「壟斷式」競爭威脅。也就是說,原本新北市政府推動有機營養午餐,讓很多返鄉青農看到了希望,雖然有機認證的標準取得是如此之不易,他們貸款、借錢投入了更多的生產成本;不料,政治人物為求政績達成,最終的採購對象卻不是以這群返鄉青農為主,而是仰賴大資本投注的「企業化」的規模生產者,來穩定供貨。

要應付一次性這麼大的有機蔬果供應,返鄉青農只有「團結對抗」一途;但,現存的農民團體法令與實際運作,卻是個扼殺個別農民「團結權」的法令環境架構;即使,返鄉青農加入農會體系運作,還得處處面對體制內的霸凌與不公對待。新北市政府原本可藉由有機營養午餐政策的推動,一舉建立起主流系統外的「小農、青農農產品運銷體系」,但終究徒勞無功。

青農貸款、借錢投入了更多的生產成本;不料,政治人物為求政績達成,最終的採購對象卻是仰賴大資本投注的「企業化」的規模生產者,來穩定供貨。(記者黃鐘山攝)

問題回到主流系統內,為何現存的農會體制,無法協助這批返鄉青農,輔導協助他們建構屬於自己一套得以獨立運作的「次體系」呢?對這群有心深耕土地的返鄉青農而言,他們並沒有要挑戰既有主流價值,只是希望政府在政策上、農會在輔導上,能夠給予他們更大的彈性運作空間。至於機制的建立,仍須回到「民主制」與「團結權」上來討論-這已超過這群返鄉青農的能力所及,而是要從法令源頭的根本面修改,方可成功。

農會組織,必須回到「民主機制」,由農民直選理事長,且選舉過程中須比照公職人員選舉模式,舉辦公開政見發表與辯論會;同時,一次性地將農會定位為「理事長制」,農會最高權力機構為全體農民,農會將不再是總幹事把持的團體。更進一步探討,現行的農業生產運銷合作社,以訂定「農業合作社」專法的型態,一方面將農民的團結權回歸到農民身上,也讓農會組織與農民產銷合作社,形成一種良性競爭模式。

農會改革的目標是,必須將農民團體導向以「服務農民、照顧農民、創造農民利益極大化」的團結性組織,不再讓農民游離於系統之外,遭遇來自財團壟斷式的攻擊;只有在農會成為「農民民主自治共同體」的那一天,農會的改革方能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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