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習近平的意志能走多遠?

中共十九大今天揭幕,行政院長賴清德昨天在立法院答詢:預祝整個會議圓滿成功,期待十九大後兩岸關係有新進展,一如總統蔡英文所期待的;也希望習近平或中國領導階層,能注意到兩岸互動事實,過去對台灣採取外部封鎖、內部分化,甚至扶持特定團體,坦白講是「請鬼拿藥單」,對和平發展沒有幫助。期待兩岸關係往正向發展,這是小英政府一年多來不變的想像。而賴院長之「請鬼拿藥單」,顯示過去八年,馬政府所吹噓的台海和平假象之下,北京一直對我國進行沒有煙硝的進擊。「傾中賣台」猶且如此,「親中愛台」北京當然更不客氣。

而十九大的現場,北京地區安保措施升級,先前北京各超市接獲指示「不得販售刀具」,不能自助加油等,網路則傳出連夜店也停業十一天。刀具加強管理,對外界實屬不可思議,有人不免質疑習近平的控制能力。換個角度來看,這正好是習近平「強控制」的政治象徵行為,連刀具都嚴加管制了,其他一般人看不到的政治管制,只會硬得更硬。諸多跡象顯示,十九大之前,習近平基本上已經大權在握,尚未分曉的只剩集體領導會不會名存實亡?核心、思想、主席會不會三位一體?「習澤東」,「紅色皇帝」,「全球最有權勢的人」,西方媒體在這方面的評論,幾乎已是普遍的共識。

十九大之前,習近平基本上已經大權在握,尚未分曉的只剩集體領導會不會名存實亡?核心、思想、主席會不會三位一體?(彭博)

二○一二年底之後相繼出任總書記、中共軍委主席、國家主席、國家軍委主席以來,過去五年的中國政局堪稱六四以來最富戲劇性的一段歷史,最後連原指定接班人孫政才也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第一個任期,以別人想不到的凌厲鬥爭,習近平幾乎將政敵剷除殆盡,黨內的權力平衡、集體領導眼看著也受到衝擊。習近平的強人之路,顯然是沒有邊界的,「極大化」才是硬道理。而五年來的不斷鬥爭也預示,習近平的第二個任期,必須也必定要繼續加大「強控制」的力度,稍有手軟遭到政敵反撲,不僅權力受到挑戰,連身家安全都成問題。習近平如何整肅政敵,如果有那麼一天,政敵將更無情地整肅他,期待權力一把抓的習近平放下屠刀,似乎是一個看不到的願景。

習近平,代表著中國的歷史斷裂。從鄧小平到江澤民、胡錦濤的韜光養晦、和平崛起,質變為習近平的填海造陸、霸權崛起。對內「強控制」,對外「高姿態」,隨著綜合國力大幅增長,逐漸成為中國的邏輯,普世價值則是假議題。歷史給了習近平一個難得機遇,可能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更何況,國際政治的老大哥美國,內外都受制於「川普困境」。而中國操弄國際政治的空間擴大,新一代外交人才愈來愈有大國的手腕與蠻勁。照理說,開創型的習近平會掌握天賜良機,完成大國崛起當作自己的勳章。按照這樣的劇本來看,小英政府實在不宜一味樂觀。以習近平對待政敵的狠勁,第二個任期拳頭更硬之後,他對兩岸會軟的更軟,還是硬的更硬?小英政府的國安研判不知如何,但目睹了北京五年來的腥風血雨,恐怕不能以台海風平浪靜來推演。

日本防衛省曾預測,二○二一,中共建黨一百週年可能進攻台灣。美國學者易思安稱,有所謂二○二○攻台秘密計畫。這些時間表也可以這樣看,習近平的第二個任期至二○二二任滿,假使他力圖打破兩任限制邁向長期掌權,成為「中國的普廷」,那麼屆時除了權力的天無二日,還需要有超乎尋常的正當性。環顧中國周邊,日本,台灣,越南,印度,南海,一旦發生極端事態,都可以在不同程度為習近平提供正當性。至於,其中哪一個的正當性最不尋常?最能夠讓習近平震懾內部矛盾?答案不難想像。當然,國內、國際局勢的演變,未必會隨習近平的意志為轉移。只不過,如果連選連任,蔡總統的任期可望至二○二四,習近平挑戰將是她的日常。「勿恃敵之不來,恃吾有以待之」 ,不能沒有這個問題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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