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信全
最近蔡總統任命賴清德組閣，頗受各方好評，民調明顯上升。蔡總統在接受中央社訪問時表示，她與賴揆政治歷練互補，「強勢的人在一起並不壞，只要我們在任務與功能上有互補分工」。蔡總統的說法，稍解國人若干懸念，也顯示理解國人對兩人密切合作的殷切企盼。
相較於內閣制和總統制，雙首長制權責是否相副，以及運作上是否易於產生齟齬，常受質疑。行政權運作必須如身使臂，如臂使指，由上而下達成政策目標。雙首長如成為兩個太陽，政出二門，行政運作勢必窒礙難行。現行政府體制總統由民選產生，行政院長則由總統任免，總統權力來源是人民，行政院長權力來源則是總統。就此而言，雙首長在體制與實權上，皆有其上下之分，其實並不存在兩個太陽的問題。
然而，基於行政院長向國會負責之義，行政院長必須代表完整的行政權，才不會有矮化國會之嫌。在行政權內部由總統與行政院長形成政策之後，行政院長應代表整個行政權面對國會監督。就此而言，即使國防外交與兩岸在分工上歸屬總統，行政院長在國會還是應代表行政權答詢，否則豈非將國防外交與兩岸劃出國會監督範圍。要之，就權責邏輯而言，行政院長在行政權內部運作上，固然應聽命於總統，但向國會負責時，應是行政權的全權代表。
論者常謂我國總統不必到國會接受質詢，是有權無責的超級大總統。其實總統民選，向人民負責，施政上法律案與預算案取決於國會，甚至卸任總統常常要跑法院，實難謂為超級大總統。總統向國會提出國情咨文報告，可以彰顯國會監督之義，但爭議中的質詢總統，如果脫離理性論辯而流於機智問答，其實意義不大，反而可能形成大小場之分，使國會平時對行政院長的質詢矮化了。
各種政治體制，總是利之所在弊亦隨之。現行雙首長制經過幾次修憲改良，在運作中其實也已形成其權責邏輯。雙首長互動如有齟齬，也許未必出於權責邏輯而是政治藝術問題。然而政治人物互動的政治藝術問題，哪種政治體制沒有呢？
（作者為政治大學哲學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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