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莊博文
大約二十年前,一次去高雄的港園牛肉麵,才剛要開動,突然覺得好像有人在吵架,仔細一聽才發現,原來是附近某桌客人正語氣激昂地談政治。年少的我,只覺得這個人好吵、好討厭,此時,父親告訴我,他是╳╳大學教授,名字叫做姚立明,還算……小有名氣。
隨著年歲增長,姚立明不曾消失在我的記憶(雖然都不是正面的),但僅止於知道他當過新黨立委,也曾參與倒扁運動,但他究竟說過什麼話,我就完全不清楚了──哼,打死我都不相信他能說出諸如林義雄先生的「看我一生,不要只看我一時」,或者陳定南先生的「假如討人喜歡與受人尊敬無法兩全,我寧願受人尊敬」這般撼動人心的名言。
今年太陽花學運期間,不是我想看,而是實在太多網友轉載,讓我忍不住去看,無論是談到(甘願)被林義雄先生「綁架」,或者談到佔領立法院的學生的代價(其中我最喜歡的一段是「…他們一起大概有好幾個老革命家、臺灣的民主前輩到院裡頭來訪問,全部的人跟他大鞠躬。我只看到一張鞠躬的照片,我凝視那張照片,久久不能說話,我就想到代價傳承」),都讓我驚訝地發現,這位姚立明跟印象中「不太一樣」。
但最出乎我意料的是,這次選舉,姚教授居然還變成姚總幹事,史無前例產生了挺扁的柯文哲與反扁的姚立明的組合,更創下台灣選舉歷史上,首度有候選人主動停止募款,而且堅持不打恐嚇牌、悲情牌的空前紀錄與正面示範。
選戰隔天,我從媒體上看到姚教授謝絕入府,今後要在媒體上嚴格監督柯文哲的報導時,不禁想起了,當年陳水扁風光無比打贏總統大選,身為黨主席的林義雄先生堅持不居功,選擇走一條人跡較少的路的漂亮身影。
姚教授,謝謝你這次挺身而出,與這麼多優秀的幕僚一起打贏了至為關鍵的美好一仗。雖然你不認識我,但請容我跟你說聲:真不好意思,「錯看」了你整整二、三十年!
偏見或意識形態這種東西果然很可怕,不是嗎?
(作者為軟體工程師,新北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