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時代,不應再有抄家情事,但是全民「滅頂」怒火,卻已迫使政府不敢再當門神。
前天,魏家在台北一○一董事會上,拒絕「知所進退」,強悍護產,數小時後卻主動請辭,數小時內發生了什麼事?是大勢已去?還是魏應交用他的辭呈換來了保命符?
魏家標榜鮭魚返鄉,把「回饋台灣」掛在嘴上,如今卻因「毒害全台」,成了過街老鼠。魏家的興衰起落,對照晚清最擅長經營政商關係的紅頂商人胡雪巖,還真有幾分神似。
歷史小說家高陽在《燈火樓台》中描寫胡雪巖敗家前夕,家人要他暗崁銀兩,徐圖日後再起,他卻以推牌九做比方,強調「賭奸賭詐不賭賴」,做生意不講信用就是賴,寧可散盡家產償債,最後官府前往抄家,只有八個字結論:「人亡財盡,無產可封。」
胡雪巖縱使敗家,終究無涉奸賴,後世還有人著書立傳。魏家成為眾矢之的,關鍵在於為富不仁,從無本置產、哄抬房價到假油毒民,無不讓人咬牙,交出一○一經營權也如此不乾不脆,不但「賴」得難看,更滋生「暗室交易」的猜想。
胡雪巖的門神是左宗棠,左氏新疆戰功封侯,胡雪巖是幕後籌措糧餉的大功臣,才得以加封紅頂,左宗棠死於一八八四年,胡雪巖也在同年因為錢莊擠兌破產。門神歿,富商敗,魏家不見容於台灣,無非亦是政商關係「肝膽俱裂」的必然現實。
《燈火樓台》中有一段「放水」細節,拿過好處的官員抄家前同意他帶出一口箱子,但他誤以為對方想收賄,搞砸了「好」意,財政部會不會放給魏家「一口箱子」?全民可要睜大眼睛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