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我絕不能讓無力的母親更絕望

◎ 沈夙崢

三二三晚上,當我從立院靜坐現場回到房內後,與母親通電話時起了爭執,與其說是無意義的親子衝突,不如將其視為一種「無力、無奈、無解」的深深失落。

當時母親問我:「服貿的事情,我們服務業也很擔心啊!但能怎麼辦?中國強大是趨勢啊!不然要移民嗎?情緒不用受到那麼大的波動啦,這樣有用嗎?」我記得自己什麼大道理、分析都說不出口,僅含著眼淚,重複著:「有用,會有用啦!不可能就這樣子啦!」然後不歡而散。

勢必,母親也感受到一種無能為力,一種再努力仍困坐於某灘死水中的焦慮,而其實看似平常的生活與深感遙遠的政治是如此緊密,後者甚至攫食著前者。可是在台灣因政治、社會因素的壓力,使得許多人即使感到無奈,卻也不願去審視政治的影響,以至於這一切就像「無解」之題。

運動三週後,終於看見一些曙光。搭車北上準備參加街頭討論的我,滑著手機獲知王金平給予的承諾,姑且不論是否為政治人物應被打對折的語言,或是否為一種別有用心的策略,至少當下的我全身顫抖,好想放聲大叫,「有用吧!就說會有用的!」想告訴母親,也想擁抱那晚帶著疲憊不已的身軀坐在床邊,激動地與母親溝通的自己。

喚醒許多沉睡大眾的太陽花學運在王金平送出承諾後,學生們以離開議場作為階段性的結束。「出關播種」為下一步,深耕的動作儘管滴汗辛苦,但已被翻動的土壤,撒下種子後必定開出綻放的花朵。若失望太陽花學運喚不醒如同彌留的執政者,倒不如希望被撼醒的世代,終於看見政治如何與自身息息相關,自由、民主(如同那晚的水車)不僅是課本名詞,當然也非唾手可得。

或許「無力、無奈」之感仍存,但這一切終將不是徒勞,因為待日頭爬上來,太陽花植於心中之時,「無解」將不再是唯一答案。

(作者為上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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