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光明
經濟部智慧財產局擬封鎖境外重大侵權網站，不但引起國內網友反彈，也引發國際關注，認為這將侵犯言論自由。筆者多年來研究言論自由問題，有幾點看法：
一、自由主義學者德渥肯（Ronald Dworkin）曾指出：（一）如果法律、政策並不是藉由民主程序而制定，則法律、政策就不合法；（二）如果政府不允許人民對法律、政策自由表達意見，則法律、政策就不是藉由民主程序而制定，法律、政策就不合法。換言之，德渥肯認為「言論自由」是合法政府的先決條件。
二、有人可能會質疑道：難道不能為了保障智慧財產權而適度犧牲言論自由嗎？對此，筆者回應如下：（一）若此例一開，則明天政府也可以用其他理由來限制言論自由；其結果，則是使得政府滑向獨裁，言論自由將蕩然無存；（二）學者海丁格 （Edwin Hettinger）早已指出智慧財產權並沒有堅實的哲學理由支持，因為它會侵害思想自由及言論自由。換言之，海丁格認為在「言論自由」和「智慧財產權」兩相競爭下，「言論自由」還是要勝出；因此，以「保障智慧財產權」為理由來限制言論自由，並不見得成立。
由德渥肯主張可知：如果政府限制人民的言論自由，則政府就不具合法性。這表示，在自由社會中，言論自由永遠是王牌，非「智慧財產權」可以比擬！今智財局擬立法封鎖境外重大侵權網站，這不僅剝奪人民的言論自由，而且依德渥肯之見，智財局此舉也反過來使得中華民國政府成為不合法的政府！這想必是智財局官員始料未及之事。究其原因，筆者認為，殆為許多馬政府官員或有法律素養，然人文素養不足，對何為民主、人權普遍無知所致。智財局高官們能不懸崖勒馬乎？（作者為國立政治大學哲學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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