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首爾,西貢,東京,夏威夷

■林玉体

「漢城」(seoul)從今改為「首爾」,那是依該城的音譯。「漢城」是中國皇帝所「賜」,現代的韓國人自我意識高漲,他們一知國家首府名稱竟然為另一國所賞,「深惡痛絕」。因為從歷史事實來看,中國與高麗(韓國的原名)之關係,多半是戰爭多,韓國受中國凌虐的時間很長,難怪韓國人民憤憤不平;韓國人自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命運比台灣人還好的一項,是他們獨立建國了,如今,獨立建國的「心理建設」上,要作意識形態上的深耕工作,此一工作即「正名」。漢城這個名,許多人可能以為是中國的城,果真如此,則漢城屬中國的屬地,當韓國人知悉這一點,不立即更名才怪呢!

「西貢」這個城市也是大中國主義在作祟的結果所產生的怪現象。越南人也頗以為然,台灣國人早知,該市已改為「胡志明市」,這也是越南人自尊的表示。一葉知秋,當一個國家的人民有了自尊的覺醒,這個國家必定可以步上富強之途,事在人為,這是台灣人應該借鏡的。

東京這個日本大都市之名,不知從何而來,歷史學家可以下工夫考證一番,或許也是大中國「軍威」的餘孽。中國的都市有「北京」、「南京」,因此就該有「東京」,中國人心態上認為日本也屬於中國的疆域,且該「臣服」於中國。日本曾於漢唐時學習中華文化,日本字中「漢字」甚多,吟漢詩寫書法的日本人,造詣不下於中國人。日本人如果深悉「東京」之名,帶有嚴重的「亡國」意識,不知日本人會不會如同韓國人及越南人一般的起而效尤,把東京予以易名,搭上「正名」的國際列車,依此來衡量台灣的「正名」運動,或許可以加把勁。

夏威夷這個中文譯名,更為有趣,把這個島譯為如此,譯者之愛中國情懷,的確用心良苦,但卻心態嚴重可議。中國人自稱為華「夏」,非漢人都是「夷狄」,兩者之間的關係,就是以「夏」來威「夷」。威是威嚇,軍力鎮壓,那是相當怕人的,慘劇也因此發生。中國國民黨,簡稱「中國黨」的黨化教育,歷史教科書都強調「中華民族」愛好和平,從誠實不欺的史「實」來檢驗,長達可信的兩千多年之「中國史」來看,中華民族的確有「愛好和平」的時辰,但這種美好的時光不多;幾乎絕大部分的年代都在南征北伐,東戰西爭,無一寧日,且動輒殺人數十萬,血流成河。

從字源學來看,漢人把「非漢人」稱為「夷」,還算頂客氣地!因為「夷」字的部首是「人」旁,查字典時,「夷」這個字是置於「人」部的。換句話說,「夷」還可以算是「人」;其實,漢人把「非漢人」視同禽獸者相當頻繁,那些「非漢人」都是豬狗之類,如狄、狁、狺、獞;叫福建人為「閩南人」,就是典型的代表,「閩」字屬「虫」部首,以「 」為部首者尤多。英人在十九世紀時是全球第一超級大強國,文明之高,甚至可以比美希臘的雅典,當英人抵達中國時,漢人把「英吉利」三個字,都加上「 」旁,即「 狤猁」。自視甚高的英國人受到此種侮辱,不會引發英清之間的大戰才怪;但責任只能怪英國人嗎?中國人以及深受漢人文化荼毒的台灣人,還認定美國人對黑人、印地安人及其他有色人種之歧視,其實,中國人之歧視非漢人者,其殘忍度比美國白人有過之而無不及。連戰的阿公視清國人非漢人,是「清生」,這個台語,與畜牲同音也同意義。王陽明這個儒家代表人物,帶大軍到貴州,把苗人四萬殺個精光,他的判斷竟然是「非我族類,殺之無妨」。以「仁」起家的儒生,屠殺苗人,如同宰雞鴨一般。漢人吳沙開墾台灣宜蘭時,許多噶瑪蘭人也被蹂躪。這些歷史事實,斑斑可考,但教科書都隻字不提,相反地還歌頌他們的豐功偉業。台灣何其不幸,最漂亮的山之一,名之為「陽明山」,宜蘭還有吳沙國中,甚至吳沙加油站。台灣人啊!心還在受大漢沙文主義所宰制而不自知,真是可恥可悲!許多人還沾沾自喜地大聲說自己是「閩南人」,說的是「閩南話」,明明是「台灣人」及「台灣話」不說,偏偏要如此地自我作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哀莫大於心死,這是台灣人最不可救藥的大病。

韓國人有正名的覺醒,且立即採取行動,在實效上似乎比台灣成功得多。原因是韓國是個獨立國,他們早就不用中國字了,發音更不同,漢名中有中國色彩的,廢之不用,這種獨立國才是完備的;反觀台灣,大中國「威」力猶存,夏「威」夷還餘波盪漾,如何掃除,端賴台灣主體性的教育與文化之功夫!比起韓國來,台灣在這方面的確矮人一截!除了正名運動者之外,台灣人真是羞羞臉!不少新聞媒體一再地報導全球人熱中於學習中國語言及文化,似乎「哈中」已成風,但看看「漢城」這種濃濃的中國味,已改為「首爾」,又可見前者之消息,只是一面之辭而已!(作者林玉体╱考試院考試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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