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星期專論》國會多數與「民主邊緣」路線

盧世祥

春節過後,立法委員報到,立院新會期隨後展開。立院在上一會期結束之前,刪減中央政府預算、凍結支出,幅度之大,創下紀錄。立院不但刪凍行政部門預算支出,還藉預算審查干預考試院決策,加上一年多以來對監察委員提名案拒審,刪減司法院大法官專業加給,立院獨大且涉及毀壞憲政體制的一個國會正在成形,年輕的民主台灣不能對此坐視。

立院如此表現,主要是在國會居多數的泛藍政黨,於失去執政權之後為反對而反對,對於執政團隊及廣義的五權政府廣泛抵制。審查預算本來是立委的職責,然而,以立院對於預算審查過程之草率,刪凍預算因人、政策及機關而異,且其中容不得有其黨籍立委自由判斷、選擇投票的空間,顯示這絕非理性盡責為人民看守荷包。

立法濫權 侵犯憲政體制

更值得重視的是,這種只問政黨立場而欠缺全民福祉考量的不理性作為,不但表現於審查預算,還擴及其他,主要至少包括:不顧國家基本防衛需求而一再封殺軍購案、在國家傳播通訊委員會(NCC)成立過程公然侵奪行政權、為成立三一九真調會不惜違憲。換言之,從總統到政府的行政、司法、考試、監察諸權,俱受侵蝕或竟廢除的威脅。此一挾國會多數而危及憲政體制的種種,走的是「民主邊緣」路線,亦即利用立院行使立法、預算、人事同意、調查等權力,侵犯憲政體制的其他部門。

昔日在黨國體制時代,黨外民主人士曾經採取「暴力邊緣」路線,為其群眾運動法則之一。當時由於政權的代表性及合法性受到質疑,黨外民主人士挾群眾或主流民意之力,以訴諸抗爭、衝突或法律邊緣等手法,刺探、碰觸對方容忍界線,逼迫黨國體制者退讓。一九七九年美麗島事件,正是執政者針對「暴力邊緣」路線預設陷阱,而將黨外民主人士一舉成擒的顯例。

相形之下,民主時代如今出現的「民主邊緣」路線,是在野黨以多數席次,在國會以眾暴寡,形成多數暴力或多數獨裁,復經由立法部門的擴張濫權,把所能動用的民主手段拉到極致,以圖侵犯總統及政府其餘四權。有如近年台灣人民所看到的,此一由在野黨所形成的國會不理性多數,只問黨派立場,無視公眾普遍福祉,在憲政層次逐漸毀憲亂政,而於政策層次則衝擊國防、建設與國計民生。如果再加上去年在野黨領袖相繼訪問中國之行所表現的相互唱和,在野黨似正逐漸揚棄忠誠反對的基本立場,成為為反對而反對,且置對國家及人民的忠誠於不顧。

民主邊緣 憲改重要課題

從本質上說,走「民主邊緣」路線所賴以維繫的基礎是國會多數,有時還只是脆弱多數。以國會多數對抗總統所代表的民意多數,就民意及公共的普遍性即令不是理不直、氣不壯,至少是略遜一籌。台灣自一九九六年實施總統直選,總統所代表的全民或普遍民意程度最高,凡事亦必須考量全民利益。相形之下,立委由各選區選出,代表個別或部分民意,國會正是個別民意或部分利益的集合。這種國會代表的民意或利益普遍性,在美國等實行國會兩院制的民主國家另有高下:參議院由於各州不論大小,每州兩位代表,其代表性或民意普遍性,乃高於每州按人口數決定成員的眾議院。

正由於總統經由普選取得的多數民意支持,其代表全民的程度明顯高於國會,按美國憲法,代表全民利益的總統可以否決國會通過的法案,而集部分利益之大成的國會如欲推翻總統的否決,必須由參眾兩院以三分之二的票數通過。台灣雖非施行總統制,但自總統直選以來已朝總統制傾斜,則經由多數公民支持的總統,與集部分利益而成的國會多數若發生衝突,有如現今在野黨在立院採行的「民主邊緣」路線,對抗總統及政府其他四權,制度上如何合理解決,應列為下階段憲政改革的重要課題之一。

節制違憲 尚待民意與輿論

節制「民主邊緣」路線的違憲亂政,自然還有待公眾的監督,特別是公民的耳聰目明,以及公正不偏的輿論。不過,在政治立場涇渭分明的新聞界,不但正論或公論愈來愈難求,即連新聞處理亦主客觀不分,政客及政黨光怪陸離的行徑不僅未受應有譴責,反常受變相鼓勵。當然,在野立委只重黨意而無民意,且群體一致,毫無自主能力及自由空間,最是難辭其咎。要求政客拿出政治良心容或緣木求魚,但是,春節期間美國參院以五十八對四十二票通過保守派的阿利托為聯邦大法官,儘管民主黨事前大力阻撓,仍有民主黨參議員未以黨派立場考量此事,反映至少仍有國會議員選擇不當政黨或朝野惡鬥的鬥雞,台灣應有見賢思齊者。

(作者為資深新聞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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