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老芋仔變番薯仔

◎ 陳育青

十月份,有兩個被大肆宣揚的日子, 「兩個中國」都在慶生!張燈結綵、旗幟高懸、軍容壯盛的背後,其實都醜陋且殘酷。

紀錄片《漂泊.落地.生根︱張志群》的主角,經歷兩個政權角力、交戰、從彼此憎惡到如今眉來眼去的過程。生於一九二五年的上海,他目睹國民黨政權的腐敗,因而加入「新四軍」從事民運工作;一九四九年,他來台謀生,表面從商,實則負有地下工作任務,一直渴望「祖國」解放台灣。

一九八七年開放探親後,他六度赴中探親、旅遊,貪腐橫行的情狀,讓他對祖國的想像徹底破滅。天安門屠殺、鄭南榕自焚、帶給社會的震撼,讓他決定與台灣人民一道,尋找台灣通向自由之路。他說:「台灣人、台灣這塊土地幫助我這麼多,我為甚麼不感恩、為甚麼不關心她的前途?」

這位「老芋仔」隨身攜帶「母親的名叫台灣」歌詞,台語唱得字正腔圓!高齡八十六歲、不怕人家側目,拄著柺杖大聲喊「台灣獨立!」

經歷戰火中國、繁華租界;挺過白色恐怖的苦刑、參與民主運動的台灣,退休赴美,猶積極參與台灣正名運動,影片告訴我們,在台灣走向自由的漫漫長途之中,張志群已從昔日的中國共產信徒,蛻變為自由的台灣人了。

自由之路沒有盡頭,面對環伺我們的自由之敵,自由也可能得而復失。

這部影片是堅韌動人的生命史,也是台灣社會獨有的特殊族群經驗,彌足珍貴。

主角記憶力驚人、擅長說故事又具有難得的幽默感,更教人笑中帶淚、感動不已。

(作者為影像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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