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飄零之魂,望鄉之碑

李敏勇

因為沒有自己的國家,台灣被不同的外來政權驅使,為不同的政權犧牲。

太平洋戰爭時期,台灣人當過日本兵,被徵召到南洋戰場,死傷無數。詩人陳千武以切身的經驗在〈信鴿〉這首詩說-「埋設在南洋╱我底死,我忘記帶回來」。

台灣人當過中華民國國軍,國共內戰時以國民黨兵身分在中國大陸;不知為何而戰,犧牲了。戰後世代的詩人陳鴻森在〈魘〉這首詩裡說-「雖然不曾經歷過戰爭╱但在我眼前╱卻常會浮起-╱許多聲音闇寂了╱許多價值和依靠崩潰了╱以及到處漂浮著╱集體的年輕的死╱的幻影」。

台灣人當過中國人民解放軍,許多從台籍日本兵,被俘轉變為台籍國民黨兵,後來又被俘變成台籍共產黨兵的台灣人,在抗美援朝的韓戰喪命了。戰後更年輕世代的詩人張信吉在〈我的近代史〉這首詩說 - 「劫走父親的青春╱在密林 風悄悄從綠樹的羽翼╱產生槍 震顫的閃光」。

這些台灣軍人海外戰歿者,不像日本兵有「靖國神社」的供奉,或只能像日本兵一樣被供奉在「靖國神社」。

這些台灣軍人海外戰歿者,也不像中華民國國軍有「忠烈祠」的祀奉,更不像中國人民解放軍有「烈士陵園」的安置。

不自願的台籍日本兵,不自願的台籍國民黨兵,不自願的台籍共產黨兵,在二次大戰結束的六十週年,仍然許許多多埋骨於異國他鄉的荒野,魂繫故土家鄉,成為飄零的亡魂。

而就在二○○五年十月二十九日這一天,在高雄旗津「戰爭與和平公園」預定地,「台灣軍人海外戰歿者望鄉碑」要為先後被迫當過日本兵、國民黨兵與共產黨兵的飄零亡魂奠基並追思。

被遺忘在遠方的死,被遺棄在歷史的生,藉著望鄉紀念之碑,會被召喚會被追索。在日與夜的光影,在風與雨的吹拂,死亡會復活、遺忘會記憶。(作者李敏勇,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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