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維安
十月五日,國民黨朱鳳芝委員對客委會主委的質詢,引起客家人士廣泛的討論,台灣已經邁入多元文化的社會,朱委員對待「講客家話」的態度,令人錯愕。
回到當天詢答的現場,朱委員說:「今天早上有人建議大家用客家語詢答,再即時翻譯(委員會的會議室有「立可通」)。我們認為,這當然是好的,可是凸顯客家文化不是用這種排擠別人、成就自己的方式。今天的委員會不是只有內政委員會的委員在這裡聆聽我們的質詢,各委員辦公室的委員、助理也在看,如果他們沒有人口譯,這凸顯了什麼呢?只是表示自己的客家話很了不起、要重視我們客家人而已,這是一種自卑、沒有自信的表現,你知道嗎?」
這段文字根本非質詢的重點,但卻明顯透露了朱委員對於使用客語的不滿。這裡面有兩個重點:說客家話凸顯客家文化的方式,是「排擠別人,成就自己的方式」,也是「一種自卑、沒自信的表現」。當主委回答,「朱委員這席話講得太嚴重了」,朱委員還說:「本來就是啊!」這表示她肯定自己的話沒有說錯。
朱委員又講她「提案刪除廣電法第二十條」的功勞。並說「我們絕對支持發揚各個文化的特色,尊重少數族群,但是我們不希望用偏頗的方式去凸……」。她沒有再講下去,但是依照前後文脈絡來判斷,她認為客委會主委講客家話,是一種偏頗的行為。
諷刺的是,「支持發揚各個文化的特色,尊重少數族群」的立委,竟然「不准」客委會主委說客家話,我想這才是真正偏頗的行為。
朱委員說客家人要有自信,要努力,這樣人家才會看得起你。但是客家人怎樣才能有自信?前面朱委員已經說過「講客家話是自卑,沒有自信的行為」,依照她的意思,似乎不講客家話才是自信的行為。亦即不說客家話的客家人便是有自信的客家人,人家就會看得起你。她希望李主委不要用客家話報告,因為這樣會讓人看不起。
我還是不懂,請問朱鳳芝委員,何以客家人說客家話是自卑的行為?
(作者為國立清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