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披著改革道袍的政治法師

馬英九總統從政以來,堪稱是典型的戒嚴體制、族群政治下的既得利益者,本質上是一個徹頭徹尾反對改革的保守派,譬如他反對廢除萬年國會、總統直選,是台灣改革進步的絆腳石,卻因擅長形象包裝,竟然搖身一變成為改革者,實在是台灣政治發展史上最荒謬的一頁。不可諱言的,他在本屆總統大選得以高票當選,乃是多數選民為其改革的形象包裝所騙,如今他上任不到兩年,卻已窘態畢現,聲望跌到谷底,在無技可施下,於是又想故技重施,再度上演他的改革戲碼,企圖矇騙民眾,贏得總統的連任。

過去,馬總統改革秀是一齣劇情超完美的政治大戲,使他似乎無往不利,在政治路上一路平步青雲,選戰中無人可與匹敵,終以驚人的高票坐上總統大位,幾乎成了明君聖主的象徵。坦白說,這種形象塑造所以能夠成功,真正原因在於族群政治的操作,亦即在近年來本土化運動的澎湃浪潮下,特定族群的焦慮感與危機感深化,於是將某些政治人物捧為明星,以求安頓族群的不安情緒,新黨、親民黨的崛起,與趙少康、宋楚瑜現象,乃至後來的馬英九旋風,皆導因於此。在族群政治的操弄,加上媒體絕大多數掌控在特定族群手中,推動本土運動的政治人物被污名化為貪腐的代名詞,代表特定族群的政治人物,則個個戴上神聖的道德光環,像聖人、救星般降落人間,要來解救受苦受難的黎民百姓。

利用宣傳與操作手法捧起來的明星,往往禁不起現實的考驗而現出原形,有些英雄救世主甚至只是懦弱無能的庸才。當時簇擁在他們身邊,歡呼鼓掌,感動流淚,寄託未來的人們,看到明星變成丑角,真是情以何堪。悲哀的是,在戳破救世主神話的過程中,另外一些不認同這種族群神話的人,最後也必須共同承擔族群政治的共業。換言之,當初看穿馬英九造神運動本質的人,並沒有因為先知先覺而避免一場可以預見的災難,仍然因為馬英九當上總統,而必須共同承擔其錯誤的傾中政策、假改革的政治表演所衍生的痛苦,包括失業、主權的淪喪。

如今馬總統的聲望再陷低谷,此一結果乃是無分藍綠陣營民調的共同趨勢,其中包含一個重要意涵,顯然台灣已逐漸走出族群政治的陰影。那些族群神殿中的假神祇,一一被抬下了神壇,馬英九這尊最後的神像,也在民意的破解下,被發現只是一尊毫無法力的木偶罷了。可笑的是,這位已被絕大多數民眾看穿的江湖郎中,仍然自我感覺良好,以為他只要再穿上改革的道袍,登壇作法,畫上幾道符咒,便可召來天兵神將,台灣人民馬上會跪地膜拜,又成為任由他欺騙的善男信女。

但是,這一次馬英九重施改革秀的故技,注定是要失敗的。以前馬英九因為未承擔國政重任,可以空喊改革,抨擊對手,現在他是國家元首,又兼執政黨主席,不僅黨政軍權力集於一身,國會更是被藍營所掌控,因此人民需要的不是聽他的改革口號,而是要看他的改革成績單。馬英九對改革已經談太多了,也從中獲取太多的政治利益,如今他的態度好像是做了快兩年的總統,才突然想到改革這件事。這種裝無辜的表情,台灣人民已經看膩了,已不願再聽他說三道四,空喊口號,而是要觀其行,絕不接受改革的假貨。

如此檢驗下去,馬英九的假改革秀必然破局,因為那些不公不義的事務與制度,在他有權力改革時,沒有一件得以落實兌現。國民黨不義黨產歸還國庫、財產來源不明罪、軍教恢復課稅、十八%退休金存款優惠利率、公務員的績效考核、健保制度改革等,在在延宕喊卡,一事無成,反而以一些山寨版的假改革敷衍了事,招搖撞騙,例如強行通過意在綁樁的地方制度法修正案,以及調漲費率掩蓋健保的嚴重缺失。美國總統歐巴馬不畏聲望低迷,仍然大力推動改革,心中不以第二任為念,馬總統一向喜歡鸚鵡學舌,馬上誇下海口,說什麼「丟選票,也要改革」,可惜的是,橘逾淮而為枳,畫虎不成反類犬,展現在台灣人民眼前的馬英九,仍然是一位不懂改革為何物、不知如何改革、不願改革的無能政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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