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金恆煒專欄》中國即將崩潰

中國的「崛起」與「崩潰」是完全不同的命題,卻奇異的成為一體兩面而可以放在一起看。老實說,這並不稀奇,也不是今天特有的現象。

從一九四九年毛澤東取得天下,中國就封在紅色鐵幕之內,鐵幕裡血流成河、哀鴻遍野,自由世界中卻不乏盈耳頌聲。Pievre Ryckmans一九七二年重遊中國,出中國後寫下一系列的書,為了害怕中共不許他再入境,用Simon Leys當筆名;書名即可看出其批判性,比如《毛主席的新衣》、《中國的陰影》、《破裂的形象》…,雖然真相了了,卻依然擋不住西方社會推尊「毛思想」的大潮。

重點是,江、胡時代的中國其實重現毛時代的中國,都是用「官方」的「造假」來包裝「現實」的「虛偽」。不同的是,毛時代鐵板一塊,內不能通外,外也不能窺內。今天中國走資本主義路線,用低廉的奴工當籌碼,用廣大的市場當誘餌,實行的不過列寧「賣繩子」的策略,最後達成「吊死他們」的目的;只是在「改革、開放」下,中國制度式的造偽就不能像毛時代一樣的密不透風。

中國實力展現於經濟奇蹟上,因此一般評價中國的「興起」或「崩潰」,都以經濟為量表。不過將視野放大,經濟可能是中共整體「崩潰」的導火線,中國的政治、社會、文化「內爆」之作用更重要。對照托克維爾(Alexis de Tocqueville)名著《舊制度與大革命》,可以發現大革命前的法國與今天中國何其相似!下面摘錄幾段可以證成。

■革命的發生並非總在處境愈來愈壞,過去毫無怨言彷彿若無其事忍受難以忍受法律的人民,一旦法律壓力減輕,就會猛然加以拋棄。

■對壞政府來說,最危險的時刻通常就是政治改革的時刻。

■人民忍受苦難,以為不可避免,一旦有人出主意、發聲,就會變成無可忍受。

■流弊的消除卻使人更感受其它尚存的流弊,於是情緒更加激烈:痛苦固然減輕,感覺卻更加敏銳。

■工業振興,在廣大的人民心中,引發追求財產的成功與富裕的要求更熾。

■投機的慾望、發財的熱望、福祉的欲求與生意經營,透過媒體的傳播,三十年前對同樣痛苦,逆來順受,現在卻忍無可忍。

■二十年以前人們對未來無所期望;現在人們對未來無所畏懼。

■一切浩劫怎麼避免?一方面是一個民族中,發財的欲望,每天都在滋長,一方面,不斷刺激新熱情,又不斷干擾、挫阻,點燃了又將之熄滅,兩方面造成自己毀滅。

只要把事實嵌入,「中國即將崩潰」恐怕不是空言;現在台灣要處理的是,如何面對崩潰後的中國以及台商。(作者為「當代」雜誌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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