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時時該警惕的自然災變與政治災變

今天是九二一大地震浩劫十週年。十年前今日凌晨時分,當多數民眾已在睡夢之中,突然一陣天搖地動,發生了芮氏規模七.三的大地震,全台嚴重受創,中部更是滿目瘡痍,房子、橋梁、道路倒塌斷裂,近三千名民眾不幸罹難,財物損失無法估算,實乃世紀大災變。十年來,當九二一的悲慘記憶逐漸淡去,國人自認已經走出陰霾時,在一個半月前,八八水災竟降臨了台灣。此一水患不僅讓南部淪為水鄉澤國,更淹沒了許多高山部落,活埋了數百位村民,至令仍不見屍骨,又是一個世紀的大災難。

九二一大地震、八八水災乃百年罕見的巨變,如今卻在十年內接踵而來,大自然如此狂烈反撲與蹂躪,到底意味人類與土地的連結發生了什麼問題,實在是值得省思的嚴肅課題。其實,台灣是孤懸西太平洋的一個島嶼,既處怒海之中,又在歐亞板塊與太平洋板塊擠壓,板塊活動頻繁之處,加上狹隘的河谷地形,水流湍急,雨量分配不均,時而暴雨傾盆,時而久旱不雨,因此不僅地震、颱風頻仍,水患、旱災亦交迭發生,自然環境險惡,謀生不易,遠古以來只有屬於南島民族的原住民生活在山林之中,直至四、五百年前方有大批外來移民陸續移入。除了自然環境,在地緣政治上,台灣具有高度戰略意涵,夾在中國、日本、美國與歐洲政治板塊的交會處,歷史上政治巨變不斷,注定了台灣被外來政權宰制的命運。

台灣首批大宗移民是來自海峽對岸的漢人,但此種移民形式並無任何主權與政治意涵,只是因為在中國大陸生存不易,乃渡海到台灣尋求一新生的活路。其後,歐洲殖民主義勃興,西班牙人與荷蘭人東來,分據台灣南北,但以荷蘭人在南部的經營,略具規模,展現宏圖遠略,影響甚為深遠,以致今日以紅毛為名者,如紅毛土、紅毛埤、紅毛港之名,猶留存台灣民間。而中國勢力真正據有台灣,始於明末清初的鄭成功,在台南鹿耳門登陸,將荷蘭人逐出台灣,唯其意圖係將台灣當成反清復明的基地,與一九四九年敗退台灣的蔣氏政權如出一轍。鄭氏反清復明不成,其第三代向清廷投降,清廷亦無經營台灣之心,視台灣為化外之地,乃有李鴻章在割讓台灣予日本時,稱台灣為「鳥不語、花不香、男無情、女無義」,此番話語充分凸顯中原王朝對台灣的鄙夷心態。

日本自明治維新後,成功地脫亞入歐,成為一個西化的現代國家,其治台五十年,殺戮鎮壓固所難免,殖民罪孽無法洗清,但對台灣的現代化亦有相當貢獻,幾乎台灣的現代化建設,無論精神或物質層面,大抵在日治時代已打下深厚基礎,初具規模。而日本治台的本質,仍是標準的外來政權心態,只是把台灣當成建構大東亞共榮圈的南進基地。最後日本毀於二次大戰的烈焰中,而台灣亦未能倖免,被當成戰利品,由蔣氏政權非法佔據。蔣氏政權據台後,日思夜夢大陸江山,台灣彷彿是臨時搭建的違章建築,總統終身連任,從中國帶來的憲法為臨時條款綁架,萬年國會為老賊盤踞,黨政軍特一把抓,中華民國是破落的招牌,在此狀態下,台灣缺乏獨立自主,命運依舊掌握在外來政權手中。慶幸的是,從李登輝主政,以及二千年政黨輪替,這二十年來台灣的歷史發展出現了一線曙光,同時在本土化與民主化,綻放出璀璨的花朵,台灣已成為一個民主、獨立的國家。

在九二一十週年之際,上述論述與歷史回顧,無非在提醒國人,台灣每逢一段時日,不僅大自然突發巨變,重創斯土斯民,使生活在此地的人們努力打拚的一切化為烏有,更要警惕台灣人民,由於地緣政治板塊的擠壓與撞擊,台灣的命運與歷史走向,經常受到外力的扭曲牽引,亦有每隔一段時日,便發生毀滅性的巨變,由一個外來政權之手移到另一個外來政權手中,台灣人民始終處於被殖民、被統治的卑微地位。

可怕的是,我們往往只見大自然的災變,卻忽略了數百年來歷次的政治巨變,都改變了台灣人民的命運。尤其,馬政府正在牽引一股即將吞噬台灣的邪惡力量進來,吾人在省思九二一、八八災變時,豈可忽視這一場空前的浩劫即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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