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光榮革命

李敏勇

又是縣市長選舉前哨戰了。在台灣,政治就似乎是選舉。連具有革命性的政治改革運動,也似乎只是選舉。「同志們」為了選舉爭破頭,個人、派系、黨的重要順序一排列,具有光榮感的國家重建和社會改造,被放置在權力的角落裡。

在殖民體制下,從前許多台灣人進入中國國民黨,是為了經由選舉出任公職。選舉,從常常是台灣人和台灣人競奪殖民體制下,某種程度開放的公職位子的爭奪,終究被掌控在中國國民黨控制的體制。從前的「黨外」,後來的「民進黨」之所以常得到台灣人民義無反顧的支持,是因為具有對抗殖民體制,具有改變黨國化政治的性質。一直到改變中國國民黨一黨長期統治,可以說都是因為這樣的台灣社會力量。

但弔詭的格局也在現體制選舉的形式裡,全面開放公職選舉讓殖民體制被合理化了。進入體制,變成進入殖民體制,革命性的任務未能完成,卻被綁架在選舉的權力競奪形式裡。現在,不只中國國民黨裡有台灣人和台灣人的競奪,擴而大之在「中華民國」體制裡,也有台灣人和台灣人競奪。而「黃雀」在後,看著螳螂捕蟬,「黃雀」之後仍有「黃雀」。

在殖民體制裡浸染權力久了,革命性淡化了、不存在了。光榮感消失了,某種醜陋性也因為競奪權力的緣故加深了,支持改變黨國化政治,支持改變殖民體制的台灣社會力量,因此變得徬徨、失落。如果五十步笑百步,如果政治只是一批人和一批人的權力競奪,台灣還有動人的力量?還有義無反顧的社會力量憧憬具有革命性的政治改革運動嗎?

李登輝的十二年總統任期,追尋「寧靜革命」。阿扁總統的八年總統任期也應該要有「光榮革命」的進程,否則從前奠基的條件不但不能累積,也會被顛覆。台灣人民不會再迷惑於公職選舉的權力競奪,而會看看是否還存在著追尋「光榮革命」的政治力量,那不只是政治,而還是文化。那不只是殖民體制權力的分配,而應該是重建和改造。

(作者李敏勇,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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