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新格列佛遊記

◎ 張哲武

幾百年後,格列佛的曾曾曾孫決定克紹箕裘,在二十世紀啟航,他來到一個島上,發現祖先的所見所聞歷歷在目,還發現這裡有更令人百思不解的現象。

這座島上的人多半不知道自己是誰,當你問起,他們會用「我們維持現狀」的謙虛笑容回應。他注意到有些人頭很大,肩膀很小,是在脫掉黑得發亮的西裝以後才看得出來;另一些人眼睛很小,嘴巴很大,大到快遮住眼睛;原來前面那群人是統治階級,後面這群人是思想控制階級;他們有相同的聯想反射,問他們法律條文,他會用意識形態指責你;問他們你是哪裡人,他們會用國族偏見反駁你;當你問他們過得如何,他們一起信誓旦旦的說「再等四年」。

不過這也不奇怪,因為他們有一種神奇的馬神信仰,反映出他們大愚若智的處世精神,所以甘心虔誠信仰一匹馬,並且願意忽略這匹馬的主人拿著大砲在對面關照。他們高聲讚揚他的高大俊美,溫馴善良,也更加推崇他的專長,慢跑;至於需要思考的,不在馬神的管轄之內。

島上的人隨遇而安,因為他們有嚴重的失憶症、選擇性夜盲症、選擇性重聽,更還有自我免疫的妄想症,只要眼前有「金」創藥,或圓或方,或大或小,從哪來也不要緊,就可以治癒一切。原來失憶症也沒什麼不好,妄想症可以把歷史變成噩夢一場,醒了不用計較,多寬容自在!

這裡的人喜歡news勝過truth;喜歡謊言勝過尊嚴;喜歡unity勝過dignity。也難怪這裡的統治者,過的是以述說故事和挖掘「想要的」真相為主業,以「解釋」為生活方式;也難怪這裡的人民都打過選擇性無感疫苗,喝著越檢測越安全的奶粉,默念多種版本的美好願景,聽著沁人心脾的馬鳴入睡,過著和平至上的安逸日子。

格列佛的曾曾曾孫不禁讚嘆,這真是個友善平安的島嶼!(作者為國立成功大學碩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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