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李敏勇

還在殖民體制戰後性迷惘裡走不出來的台灣,新的執政者在舊的執政者杯葛下,困頓地向前走,但舊的執政者一直向後退。

舊的執政者自二○○○年以來一直緬懷蔣體制的黨國。說是蔣經國,其實是蔣介石。因為,如果是蔣經國、李登輝延伸路線,向前走,就是了。

國民黨在台灣,從蔣介石體制、蔣經國體制到李登輝體制,應該已告一段落。既去除了李登輝體制:國民黨台灣化,中華民國在台灣,經由新憲轉化台灣為正常國家;又赤裸裸聯共制台。王、馬主席之爭,看起來沒有什麼新視野。

說是殘局,病理自戰後就開始了。

一九四九年,流亡到台灣的國民黨,挾持了中華民國。但國民黨中國與共產黨中國的漢賊論在現實上是歷史的舊與新。國民黨因拘泥於中國意理,拘泥於殖民體制,沒有面對國際現實、確立台灣的國家條件。害慘了台灣,連帶也害了自己在台灣的位置。

現實上,不只國民黨內部爭權,分裂成泛藍各黨勢力;台灣的政治能量也只能追尋中國意理之外的國家,以求自救。消耗在內部的政治競奪現象,讓台灣在進入二十一世紀仍然沒有國家新願景,沒有真正能夠感動自己國度人民的新願景。

看看體認到自己是戰敗國的日本,看看體認到自己是戰敗國的德國,羞恥心的罪惡感分別激發他們的反思,確認自己應該從「廢墟狀況」和「荒地現象」走出來。

日本詩人黑田三郎(1919-1980)的〈路〉,是一種走出軍國主義的文明批評:

「…

向右去也是

向左去也是

現在都是我的自由

…」

德國詩人胡策爾(Peter Huchel, 1903-1981)的〈路〉,更反思了納粹德國的罪責:

「令人窒息的黃昏

燃燒崩壞著的時光。

路,路

逃亡的交叉點

…」

陶醉在虛妄的戰勝國光榮的國民黨,流亡在台灣這蕞爾小島,既未承認中國人民已建立新中國,也未承認在台灣的國家條件只依附在台灣。依賴戒嚴統治,雖割除了人們的思考和想像,但卻不能改變現實。

少數統治的原理只依賴戒嚴統治才能維繫。自由化、民主化之後,經由民選形式,原來的壟斷宰制條件不再了。只思考國民黨如何取回台灣統治權力;不思考台灣的國家認同條件。仍然執迷於殖民體制,仍然執迷於虛構,他者,殘餘的國家形式,有用嗎?

王、馬黨主席之爭,格局是黨格局,而非國家格局。但取回國民黨台灣統治權力,又不僅僅是黨格局的考驗,而是國家格局的考驗。

既無德國對過去的路的反思,也無日本對當下的路的抉擇。國民黨的回頭路,不只見在戰後台灣歷史的回頭路,也是國民黨在中國大陸被推翻的回頭路。

想想日本在台灣的殖民統治:台灣以抵抗始,以接受終;而國民黨在台灣的殖民統治:台灣以歡迎始,以抵抗終。如果那是二十世紀的歷史,那麼已經走入二十一世紀的台灣,路應該怎麼走?

(作者李敏勇,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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