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殺風景

二○○七年即將走過,二○○八年就要到來,喜歡鬥鬧熱的台灣,又會是點燈,又會是焰火,跨年的嘶嚷會遍佈都會。台北一○一燃亮夜空的儀式,會把這個被聯合國排斥的島嶼之國裝飾成世界同步的樣子。

鬥鬧熱的文化與孤獨是無緣的。行政首長們都喜歡湊一腳,大眾傳媒的條件煽風點火,一片演藝化也就自然形成。看吧!再過幾天,從北到南一路發火,縣市長們就要再和偶像明星一起登台亮相了。

這個時候,談閱讀裡的一些他國,他文化的心情記事,一定是殺風景的事。但鬧中取靜,尋覓一些文化風景,一些真正的文化風景,對陷於迷亂政治中的台灣,不見得是壞事。

照理說,民主化自由化以後,仍然持有中國意理,殖民心態的中國國民黨不再能以舊意理、舊心態,得到人民的支持。但為何選舉又一再提供中國國民黨可能的機會?相互異化的政治病理模糊了差別性嗎?

二○○○年、二○○四年,連續改變中國國民黨在台統治的形勢,但台灣歷史裡國家格局的自我重建,正受到內外交迫的考驗。難道這像波蘭導演奇士勞斯基說的:「充滿善意的人努力不懈、幾世紀以來情況一直沒有變。他們企圖組織這個國家,讓它重新站起來,使它變得偉大、高貴…但從來沒有人成功過。」(唐嘉慧譯:《奇士勞斯基論奇士勞斯基》,遠流。)

看看台灣,看看我們這個並非重新而是新站起來的國家,從文化看政治,我們是不是缺少真正的、根本的變革能量?自我重建的努力似乎要淹沒在舊體制的污泥中了。

鼓聲不響,鑼聲動天。雖說戲棚是戲棚下站久的人所有,但戲棚不改,演戲的人逐漸變成舊戲棚的人。奇士勞斯基慨嘆:「每一次的希望只不過是另一次幻滅,另一個謊言,另一場夢,而非真正的希望。」波蘭的文化人這麼看波蘭。台灣呢?從文化上,又要怎麼看台灣?(作者李敏勇,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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