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廣場》我內心永遠的傷痛/聲援K小姐 籲黃子佼退出演藝圈

◎ 李欣芬

直到讀大學,我才知道自己在國中時遭到狼醫猥褻,而這已是事發後七年了。

企業家二代「K小姐」指控藝人黃子佼二○○六年騙她到工作室拍照,並性侵了她,事發後足足四個月,她陷入嚴重憂鬱症,心靈的創傷甚至造成她日後感情與婚姻路皆不順,K小姐的遭遇勾起我內心深處的傷痛。

十三歲那年,升上國中課業加重,加上天氣轉涼令我身體不適,父親帶我去看「醫生」,那是五十年前的台中鄉下,那個人姓陳,開藥房,大家都知他沒有醫師執照,就是「密醫」,但他的生意很好,因為當地沒有醫生。看診時,他會看喉嚨,用聽筒聽一下,說「妳感冒了」就將病歷交給他的護士太太去包藥。

那天,他太太在診所旁的住家裡照料三個孩子的晚餐和功課,只有我一個病人,「醫師」當著我父親的面前,要我將上衣稍微掀開,他伸進聽筒仔細地聆聽我前胸,接著要我轉身讓他聽後背,足足半小時,成了我此生的夢魘,因為「醫師」眼睛半閉,兩指捏著聽筒,另三指竟不停捏揉我的身體,我全身僵硬,非常不舒服,直到太太走進診間(想必是忙完了孩子),他才說「妳感冒了」,看診終於結束。

此後,我即使不舒服,也不敢告訴家人,害怕被帶去給陳密醫看病;上了大學,又逢天氣轉涼,我咳嗽不已,室友建議去給校醫看,我忐忑不安前去,校醫要我張口看喉嚨,接著要我解開胸前兩顆釦子,用聽筒聽了半分鐘後說「你感冒了」,開藥給我。

我走出醫務室後,心情非常沉重,十三歲的經歷猛然浮現腦海,不禁抱頭痛哭,這才恍然大悟,那年我被猥褻了,最令我心痛的是密醫還當著我老實的父親面前狎弄我,實在可恨!

我曾回家提及,但沒人相信,大我十三歲的么叔竟說「妳在胡說什麼?」,只因鄉下地方的婚喪喜慶互有往來。影響我最大的是感情路,談了幾段感情,牽手還好,一旦要擁抱,我都推開拒絕,對方覺得奇怪便不再聯繫了。

至於陳密醫呢?長子考上醫學院,回鄉開了診所,蓋起大樓,與密醫老爸的藥房隔著馬路相望,父子皆是鄉里仕紳;每次回老家,我都跑去藥房對面,隔著馬路看著陳密醫的一舉一動,心中滿是憤恨。後來港劇在台轟動,陳玉蓮在《神雕俠侶》飾演一身雪白裝束的小龍女,得知奪去她清白之身的道士時,不甘心地一路尾隨,劇情如我人生,我不禁為之大慟。

我在天主教會接受洗禮,認為親近一身雪白的修女,能洗淨自己身上的汙穢;後因寫論文採訪高俊明牧師,受其感召,轉往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參加禮拜。

隨著年長,父母逼婚日甚,卅歲那年的大年初一,父親拍桌問「妳到底要不要結婚?」於是開始一次接一次的相親,卅三歲那年結識先生,我默默低頭用餐,聽到他問「聽說妳在教書?」抬頭看他,看見一雙澄澈的眸子,問他的宗教信仰,得知信基督教,就這樣成了。

但婚後始終無法行「周公之禮」,先生也不勉強,後來我帶他回老家,指著藥房裡的那個老人,將當年遭受的猥褻過程告知先生,並說自覺身子很髒,先生說「不,妳一點都不髒,有錯的是他!」,我要求先生幫我復仇,我們一起殺了他,先生說「殺人是犯法的,我們有信仰,就讓上帝去治他吧!」我眼眶濕潤,內心卻很溫暖,自覺像小龍女,擁有一位像「楊過」的深情伴侶。

正因親身遭遇,所以對立法院內的陳雪生性騷范雲、陳玉珍性騷蔣萬安、林昶佐,我極度反感,寫下此文,衷心期盼K小姐也能找到她的人生伴侶「楊過」。《神雕俠侶》中毀小龍女清白的道士最終羞愧自盡,但現實無法要求黃子佼如此,我只能呼籲他:退出演藝圈吧!

(作者是台灣教授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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