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景欽
國造潛艦專案小組召集人黃曙光稱，有立委阻撓國造潛艦計畫且外洩機密，但未指名何人，但前海軍顧問郭璽則指名馬文君，馬對其提起加重誹謗罪的告訴。惟此案所涉之罪，乃屬嚴重的外患罪，實非能以加重誹謗罪來了結。
依據刑法第三一○條第二項，以文字、圖畫傳述足以損害他人名譽之事，即可成立兩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加重誹謗罪，不僅刑罰不重且屬告訴乃論之罪。而依據同條第三項，對誹謗之事，若能證明為真，即不罰，至於對真實與否的認定，依據大法官釋字第五○九號解釋及憲法法庭一一二年憲判字第八號判決，只要陳述者對所依憑之資料在客觀上合理相信為真，且未有明知或重大輕率引用之情事，即可該當此不罰之要件。故如國造潛艦所生的誹謗案，被告指稱立委外洩機密之事，只要有所本，且非故意或惡意捏造，再加以立委問政，本就可受公評，實難以成立誹謗罪。
也因現行對誹謗罪的免責範圍之擴張，此等案件於司法審判的重心，就非在誹謗之事是否為真，而在陳述者是否有真實惡意。這也代表，國造潛艦所生的誹謗案，無論將來結果如何，都無法證明是否有機密外洩之情事，故要還原此部分，還是得開啟外患罪的偵查。
依刑法第一○九條第一項，洩漏國防機密者，可處一到七年有期徒刑，若洩漏給外國人者，更可處三到十年有期徒刑。而原本此外國，是否包括中國，一向有爭議，故在二○一九年修法時，特增加第一一五條之一，將外患罪適用的對象，亦包括中國、港、澳或境外敵對勢力，才算解決了此問題。至於立委雖有言論表決免責權及調閱行政機關資料之權，卻不代表其可因此免除保守國家機密之義務，故不論其有無簽署保密協議，也不論是以抄寫、拍照等方式外洩給對岸，都可成立洩漏國防機密之重罪。
故面對國造潛艦可能洩密之事，依刑事訴訟法第二四一條，主管者實有向地檢署告發之義務，而非僅向媒體放話。而現今，既已為媒體所報導，檢方就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二二八條第一項主動偵查，原因無他，正在涉及國家安全之根本，甚且若查無此事，也才能還當事人之清白。
（作者為真理大學法律系所教授兼刑事法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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