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美日韓鐵三角攸關台海安全和平

美國總統拜登、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南韓總統尹錫悅上週五在大衛營舉行高峰會,聚焦中國與北韓威脅,會後發表三項文件,同意擴大三邊安全及經濟關係,也重申台海和平是國際社會安全繁榮不可或缺的要素,是三國領袖去年十一月在柬埔寨「東亞高峰會」發表聯合聲明後,再次表達對台海情勢的關切。

大衛營峰會最主要意義,不僅鎖定現在和未來的三邊接觸,形塑更有廣度、深度、厚度的三國關係,期盼根植於今後制度化運作之中,實現美日韓關係的重大升級,並嘗試經由建立類似北約的集體安全互動,調整印太地區戰略格局,共同因應中國的挑戰及北韓挑釁。三國領袖這一歷史性聚會,實現了許多人認為不可能的事,是美國在東北亞安全布局的重大進展。

外交經驗豐富的拜登,為促成這次峰會用心良多。選擇大衛營,就顯示經由地點安排以突出峰會歷史地位的用意。大衛營歷來是美國總統紓解政務繁忙和壓力的度假之地,也用來會見外國貴賓的氣氛輕鬆非正式場合,以化解盟邦之間的重大歧異,促成和解。一九七八年,埃及和以色列在大衛營簽署了和平協議。二○○○年,柯林頓總統在此接待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領袖,展開和平談判。十八日的峰會,是三國領袖首次單獨聯合會議,也是拜登上任以來首度在大衛營接待外國貴客,足見其象徵和實質意義。

拜登政府的外交高招與突破,主要是鑑於東亞及印太地區的安全局勢,已因中國及北韓的頻頻製造麻煩而明顯惡化,戰爭的風險大為提高。美日韓三個在民主、經濟、科技、安全舉足輕重的盟邦齊心協力,是因應這一險峻情勢的要務。然而,日韓之間的歷史恩怨,長期以來是東北亞安全集體防衛的弱點。由於領土主權爭議、二戰強徵勞工等歷史問題,雙邊關係常生齟齬,國內政治也為兩國外交安全合作橫生阻力,加上中國不斷就此煽風點火,要人們勿忘日本二戰軍國主義暴行,這種記憶也是南韓反日情緒的重大來源。

不過,中國和北韓的惡劣行徑,以致情勢明顯轉變。以南韓為例,二○一六年宣布部署美國的防禦性質反導彈系統,原是針對北韓,中國卻因此採取嚴厲經濟報復,禁止南韓媒體及藝人演出、旅遊封鎖等措施,讓南韓公眾憤怒,雙邊關係冷卻。武漢肺炎、習近平專制、打壓香港、每年的沙塵暴空氣污染,都進一步使南韓社會對中國反感,同時降低了反對日本情緒。如今,南韓與日本都名列世界上對中國持最負面看法的國家;今年四月對南韓三十九歲以下青壯世代民調顯示,九成一對中國反感,更甚於討厭北韓的八成八。

日韓兩國領袖岸田文雄、尹錫悅出自對北韓、中國和俄羅斯的共同擔憂,積極化解前嫌,是美日韓關係有所突破的關鍵。今年三月,日韓兩國舉行十二年來首次雙邊領袖峰會,兩位領袖不但實現互訪穿梭外交,共有五次見面會談,並著手處理敏感問題,包括為日本殖民時期強迫勞動賠償、福島核廢水排放等,以化解爭議。這次大衛營峰會,有如拜登所稱讚,兩位政治領袖展現了政治勇氣。另一方面,中國對此發展很感冒,七月間外交大咖王毅針對日韓合作,發出「頭髮染再黃,鼻子修再尖,也變不成西方人,要知道自己的根在什麼地方」的戰狼式言語;中國外交部就大衛營峰會指責美日韓「拼湊各種小圈子」、「加劇對立、損害他國戰略安全」,都是其例。

大衛營峰會因而為打造美日韓鐵三角關係,進而建構東亞及印太安全新而堅固體制,做了重要安排。首先,宣示並建立三國在安全與經濟關係密不可分,不僅在聯合軍事演習和軍事信息共享,強調共同面對,有力行動,強化嚇阻,也具體展現於人工智慧、供應鏈、網路和經濟安全等層面。其次,由於美日韓都是民主國家,政治領袖定期改選,為建立持久可運作模式,大衛營的「協商承諾」文件強調,三國領袖每年舉行峰會,以超越現任領袖的任期,不因未來政權更迭而倒退改變。

更基本而重要的,由於「一個沒有控制和不受束縛的中國才是印太地區的威脅」,一改過去避免直接點名中國,大衛營峰會明文指責中國在南海非法權利聲索,包括填海造地軍事化、改變印太水域現狀,以及海警和民兵脅迫等行為,「危險且侵略性」。也就中國在台海、東協諸國、太平洋島國的和平穩定,表達關切。

大衛營峰會的宣示作為及其目標實現,攸關台海安全和平,我們樂觀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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