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廣場》監控檔案能看到什麼嗎?

◎ 鄭妙音

為了瞭解戒嚴時期,我阿公究竟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被國家監控,筆者向促轉會申請調閱「監控當事人檔案」,自今年二月開始,花四個月陸續抄錄小時候不曾知道的事。

上千頁的檔案中,雖有時期之分,卻無特定邏輯,頂多是以事件區隔,而報告來源所屬系統,分國外與島內;國外部分無法得見,島內得見部分,主要來自警備總部、國安局、調查局及地方警察局。

以個人觀察,「寫報告的人」至少分為三個層級。第一層就是阿公身邊的人,都以「代號」為名,佔檔案大部分。他們稱呼鄭牧師、鄭教授,撰寫平鋪直述的報告;第二層即職業情蒐人員,佔少部分,則以鄭某、鄭嫌、鄭匪、鄭逆稱呼。第三層屬區域主管,撰寫判斷與建議,出現次數極少。不難想像,應該還有最高決策層,針對所彙整的資訊,作出決定,逮捕或繼續監視,惟此部分資料並未在閱覽檔案內。

檔案自一九七七到一九九八年,內容涵蓋從書信影印、電話監聽、行程跟蹤、課堂講課、禮拜證道等包羅萬象,但多斷斷續續無法窺探全貌,部分集中於幾個事件。部分報告內容不但加油添醋,邏輯杯弓蛇影,用詞之誇大令人噴飯,有如過去軍統、中統惡性競爭,為了情報績效而閉門造車。不難讓人聯想到陳文成事件的必然。只是,推測監視最嚴密可能是在阿公起草「台灣基督長老教會人權宣言」時期,資料卻寥寥無幾。然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居然保存我小學時寫給阿公的生日賀卡,讓人難以想像被滲透到什麼境地,心理壓力和恐懼會有多大。

第一次閱覽檔案前,特別問了爸爸,如果線民是認識的人,你會想做什麼?他說,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他們也有不得已,並不想做什麼,但希望知道真相。畢竟對被監控者的後代來說,尋找「線民」不是最終目的,只希望這種事不再發生。但以目前能閱覽的資料而言,我認為政府還沒做足努力打破威權的銅牆鐵壁,詳盡挖掘出戒嚴統治時代的資料,以讓民主政府與戒嚴政府,做個徹底斷裂。否則,現在的「轉型正義」反倒會成為包庇、窩藏,及消滅當時錯誤痕跡的工具。

(作者為鄭兒玉牧師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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