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自由、人權,陽光、空氣、水,在唾手可得的情況,大家通常不覺其存在。然而,一旦他們被抽離,人們立刻能體會它們是不可或缺的。立陶宛國會外交委員會主席帕維里歐尼斯便表示:要找到將所有歐洲人、美洲人與全世界其他所有愛好自由的國家團結在一起的議題十分困難,要找到產生分歧的議題卻有很多,但台灣讓大家團結在一起。他指出,現在非常需要這樣的團結,因為經過多年的民主衰落,需要一些啟發與成功故事。
今年三月美中阿拉斯加會談之後,中國積極對民主價值反守為攻。習近平稱:實現民主有多種方式,不可能千篇一律,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就是「民主專政」。中國人大委員長栗戰書說:堅決反對、抵制和防止西方所謂憲政、多黨競選、三權鼎立、兩院制、司法獨立的侵蝕影響。剛結束的G20,中俄外長在場外表示:雙方「領導人民主峰會」,將向國際社會表明立場,闡述正確的民主觀、發展觀、人權觀。一反過去,迴避迫害民主的批判,習近平決定要「講好中國民主故事」。中俄膽敢搶奪民主話語權,其背景值得注意。
去年,「自由之家」的「二○二○年轉型國家」報告指出,與十年前相比,中歐和中亞地區的民主政體數量下降了三分之一,民主政體數量降到一九九五年以來最低點,從二十九個減少至十個國家,主要原因之一,是中國針對該地區輸出監控技術、收買媒體、債務外交等。今年的「二○二一世界自由調查報告」則顯示,過去一年,二十八國的民主自由分數進步,七十三國退步,是調查報告歷來最大的落差,衰退狀況,有很大程度是新冠疫情造成的。
拜登取代川普,習近平變成一條活龍。他說:國際規則只能由聯合國一九三個會員國共同制定、共同遵守。這跟世衛官員表示,台灣參與WHA問題要由一九四個會員國決定,根本就是異口同聲。而這只是冰山一角,中國早已利用經貿誘餌與政治滲透的複合作用,對非民主甚至民主國家產生實質影響力,根本不怕在聯合國體系對決美國為主的陣營。五月,民主國家力促世衛邀請台灣參與WHA,最後依舊不敵中國惡勢力,實屬警訊。
六月,加、美四十四國呼籲中國允許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進入新疆,調查當地人權狀況。中國駐聯合國日內瓦代表團公使立即反制,呼籲聯合國對加拿大所有針對原住民、特別是兒童的犯罪案件進行徹底且公正的調查。中國外交部也反批:歷史和現實都已記錄下,美國侵犯人權的條條罪狀,美國人權劣跡可謂是罄竹難書。今年九月底,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替三十一國發言,指控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美國等西方國家變本加厲實施單邊強制措施,嚴重危害受害國人民人權。更值得注意的是,過去幾年的戰狼外交,個別脅迫民主國家,現在逐漸化零為整,轉移到聯合國體系大戰場。習近平,也準備要打群架了。
與此同時,對於西方主導的國際組織與議題,習近平的迴避態度越來越明顯。G20、COP26,一概拒絕出席。紐約時報稱,將近七百天沒有出國的習近平,已不再認為需要被迫與美國和其盟友妥協。而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密利證實,中國七月兩度試射高超音速飛彈,解放軍的現代化遠比預期更具威脅。如果加上內部因素,從鄭州洪災、恆大危機、拉閘限電、疫情再起到北京冬奧、二十大挑戰三連任,習近平正處於野心與焦慮的交叉點。確保權位毫無閃失,可能是不出國門的重要因素。而一旦事態急迫,是否採取基於一己之私的極端行動,堪稱全球性風險。
近年來民主板塊逐漸縮小,專制國家則在互相複製。拜登強調,「民主才是全世界所有人的答案」,下個月且將召開民主峰會,有超過一百個國家元首受邀。今年三月,布林肯出席眾議院外交委員會聽證會時承諾,會邀請台灣參與這項民主峰會。而據報導,為了展現民主峰會的陣容,也將邀請一些民主倒退的國家。這種無可奈何,凸顯了西方「經貿凌駕外交」政策的失敗,以及中國國家資本主義、數位極權主義已構成新挑戰。台灣雖小,卻是酵母。在這種情況下,民主與專制的較勁,更需要印太民主領頭羊台灣的成功故事激勵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