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走出舊歷史,開展新歷史

李敏勇

韓國詩人柳致環(一九○八 - 一九六七),在他的詩:〈旗〉的結尾,這麼喟嘆著:

「是誰首先想到 把悲哀的心掛在那麼高的天空?」 國旗和悲哀的心,交疊的意象裡呈顯這位韓國詩人觀照的國家視野。韓國和台灣一樣,曾被日本殖民統治。他們是被強佔,而台灣則是被大清帝國割讓。

被日本殖民統治前,韓國在朝鮮時代以王朝抗拒著大清帝國的威脅,但他們畢竟有可以光復的國家形式。一九四五年,二戰結束的歷史轉折,他們獨立了 - 脫離殖民支配。

但是,民族分裂而致南韓、北朝鮮分據在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不同意識形態,成為與光復、獨立相反的歷史經驗,繼續撕裂韓國人的心。

旗和悲哀的心,某種意義上,是韓國人特殊的經驗。

台灣的經驗呢?李敏勇〈被遺忘的歷史〉這首詩有這樣的行句:

「日本兵解開禁錮島嶼的鎖鍊 降下太陽旗 但我們忘了在塔頂升上旗幟 標示我們的身分」

台灣不是民族分裂,也沒有真正脫離殖民支配。在台灣的土地上,那面旗不能代表台灣人民的心。雖然,台灣人民曾因祖國的迷惘而迎接進佔台灣的軍隊,但其實那是噩夢。

中國也沒有分裂,而是中華民國(國民黨中國)被中華人民共和國(共產黨中國)取代。被逐出,或流亡的中華民國,依據在接收進佔的台灣。這樣的事態,讓中華人民共和國宣稱擁有台灣的主權。

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被五星滿地紅的旗幟取代,近現代中國的取代承續論,原無關於台灣,卻成了台灣面臨的棘手問題,這是因為台灣被納入中華民國體制而造成的。

在太陽旗之外,在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子之外,在五星滿地紅的旗子之外,台灣自己的旗幟呢?

台灣人民應該以台灣為立足點,真正建構一個主體國家了。新憲法運動的思維,就是在這樣的立足點追尋國家願景而形成的。

二戰後的殖民地解放,台灣沒有掌握機會;一九八○年代末的民主化、自由化新浪潮,台灣雖有某種程度的進展,卻沒有真正解決國家條件存在的課題。

取代國民黨中國意識而執政的台灣意識政權,不只是政黨輪替,而是要承擔國家重建的責任。雙重的政治改革構圖:民主化和獨立化,是二戰後未在歷史進程中掌握殖民地解放契機的台灣,在新歷史進程的課題。

一個小而美麗的國家,是生活在台灣,包括仍然在中國意識魅惑,或在殖民統治權力心態裡的人們應該追尋的。偉大國家的詞語太沉重了,台灣不要再迷惑於這種空洞的框架。

一個國家,一個小小的國家,一個美麗的國家。因此,台灣需要有小國論的視野。從前,常被提起的瑞士 - 一個多語族的國家,一個福祉國家、一個中立國家;北歐的瑞典、丹麥、芬蘭、挪威;還有愛爾蘭或捷克……

新憲法運動應該以和平、福祉的願景,去說服尚未認同台灣這個國家的人們。台灣,這個從前原住民祖先和平埔族祖先自由自在奔跑的山林和田野,早期移入的河洛人、客家人,後期逃難來的新住民(儘管他們還分為許多不同族群),甚至取得此地國籍的新新住民,在這塊土地共同建構一個走出歷史悲情的國家,既是權利也是責任。

從前是東京,後來是南京,接著是北京,台灣不能再受制於外來統治權力了。一個新的Nation State,一個以人民意志與感情,以人民的權利與責任形塑的現代國家,應該在世界的場域有自己的位置。

在台灣的土地上,升上自己的國家旗幟,標示小而美麗的國家身分,在世界展示和平、福祉的形象。(作者李敏勇,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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