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拆除建築的圍牆易 拆除心中的圍牆難

政治力介入單純的校園,污染學子純潔的心靈,最近又發生一個負面的個案。台中縣大甲私立致用中學學生日昨提出錄音帶等證物,指控該校校長陳添旺公然要求學生加入國民黨,支持他參加國民黨立委初選,並誘以代繳黨費、記過塗銷、成績過關等。另外,學生也爆料,致用中學利用學校資源,動員學生散發校長競選文宣、摺傳單,長期為校長參加選舉拉票宣傳。

中學校長以代繳黨費、記過塗銷等手法,誘使學生加入國民黨,以力挺校長參選。此一事件實為民主政治的奇恥大辱,但遭到指控的校長,似乎不以為意,儘管事證歷歷,仍百般狡辯,不願道歉認錯。最近民進黨大力倡導去除中國化與威權遺緒,受到藍營的強烈抵制,並斥之為挑撥族群、選舉掛帥,指責本土政權只會以意識形態治國。但是,若從國營企業改名、兩蔣陵寢遷葬、中正紀念堂易名拆圍牆等,在在招致強烈反彈為例,更可看出兩蔣威權統治的遺毒未除,台灣若要成為一個正常國家,便須去中國化與威權遺緒不可。

校長依仗權勢威逼利誘學生加入國民黨,助其參選一事,這種事例在台灣民主化之前,乃是一稀鬆平常的普遍現象。在解嚴前黨國一體的統治羅網之下,台灣民眾在求學、服兵役、就業、升遷等,幾乎都經歷了類似被要求加入國民黨的經驗。擁有國民黨籍代表著種種的優勢與特權,尤其在公家機關、警察、軍隊等單位,國民黨籍不僅是升遷的利器,更是擔任主管以上不可或缺的要件。當時,在公家單位不具有國民黨籍身分,想要擔任要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在威權時代,擔任警察更是非國民黨籍莫屬,軍隊裡則主管職務,尤以控制思想的政戰系統,非國民黨籍便不可能分得一杯羹。易言之,在威權統治時代,不僅平民百姓的生活受到政治力的介入,攸關統治基礎的軍警特系統,更是非國民黨人的禁區。

台灣民主改革後,威權統治表面上已消失,但其思維方式仍潛藏在社會的各個角落與一些人的腦袋裡。因此,中學校長不當利用學生做為個人政治前途的工具,顯然不能視為單純個案,而是威權時期黨國思維的遺緒。同樣的,反對中正紀念堂改名、拆圍牆與國營企業改名的人,也都是威權思維的毒素作祟。因此以中正紀念堂改名、拆圍牆為例,從空間解嚴的專業角度,以及注入多元民主元素著眼,顯然應該從正面的角度予以解讀,但反對者卻失去理性討論的平和心態,只憂心他們心中的威權崇拜被拔除了,以致陷入盲目的反對情緒無法自拔。

中正紀念堂做為獨裁者的靈寢,竟然位於首都的核心位置,乃在體現封建帝王思想,而圍繞在其四周的圍牆,更是威權統治的象徵。不可諱言的,它的圍牆不僅矗立在廣場周圍,也同樣矗立在一些舊勢力的心中,成了禁錮彼等思想的無形圍牆。換言之,拆圍牆之所以不易,乃在拆除的不僅是一道不合景觀之美的建築物,而是碰觸舊勢力思想上的禁區。從政黨退出校園已成民主最基本要求的今天,一位堂堂的中學校長竟然使出威權手段,要求學生加入國民黨,可見舊思維依然存在部分人的思想陰暗角落,舊勢力仍盤根錯節,由此吾人更加了解拆除中正紀念堂圍牆,破除威權魔咒的重要性,以及打破此一神話象徵的過程中,必然遭遇的反撲與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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