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耀明
近日媒體報導，某利姓駕駛遭警察攔查，警察在發現持有二級毒品，並驗尿確認毒品反應而屬毒駕行為後，依道交條例開罰六萬元並吊扣駕照，及依毒品罪嫌移送法辦。事後，刑事部分判決有罪，然行政裁罰卻遭法院撤銷。理由主要為攔查須以具體危害或易生危害情狀為依據，警方提出之「形跡可疑」是評價結果，不是可供檢視的具體理由，故發動攔查不合法。
然除判決中交錯使用「相當理由」及「合理懷疑」等不同發動攔查之實質門檻，可能導致警察無所適從外，本判決主要問題在於，未適當尊重第一線執法人員之專業判斷。
以美國聯邦最高法院為例，其曾指出，檢視攔查是否具備合理懷疑，應綜合考量執法人員之經驗及訓練等因素，故某些對於一般人而言不具任何意義之跡象，在執法人員眼中，卻是判斷是否發動攔查之重要因素。
以本案為例，警方說明之重點主要有：該處「常為毒品交易場所」、「原告（即利姓駕駛）在這個地點出入，騎車出現進入某一棟房子，短時間又騎車出來」、「原告之前從巷子出來的時候有左右張望，顯露出犯罪嫌疑」，以及尾隨後「認出原告是我們轄區的毒品人口」等。上述因素在一般人、甚或非以街頭執法為主要任務之法官眼中，或許皆與犯罪跡象無涉，但對警察而言，當地既屬毒品經常交易場所，且依警察之執法經驗與訓練，於此種場所之建築物短時間內進出，可能為毒品交易之常態，加上有左右張望等犯罪嫌疑跡象，故於認出屬列管之毒品人口後，依法發動攔查，應屬警察依專業判斷之合理結論。然而，法院卻以「形跡可疑」是評價結果，並非可供檢視的具體理由而判定攔查違法，完全忽視警方所提出之具體判斷依據，亦未適當尊重警方之專業判斷空間。
其實，攔查之時間短暫，原則上亦不使用強制力，故對民眾造成的多是心理上的不悅，實質上之侵害甚小，故若法院在判斷攔查是否合法時，能給予警察更大的專業判斷空間，對於整體社會秩序及一般大眾之人權維護而言，或許才是更妥適的做法。
（作者為中央警察大學兼任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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