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倒扁活動的深層心理意識

陳水扁總統出訪友邦尼加拉瓜,在過境美國舊金山時遭到一小撮紅衫軍的嗆聲抗議。蔣方智怡還嘲諷阿扁自取其辱,「阿扁進入飯店,像猴子一樣被軟禁,他是台灣之恥」;而在場歡迎陳總統的台灣鄉親則反譏蔣方智怡簡直瘋了,丟人丟到國外。阿扁總統此行得以過境美國,象徵終統論引發的台美間隙已然彌合,乃是我外交上的一項突破,不料發生紅衫軍抗議的插曲,讓此行蒙上一層陰影。

蔣方智怡等紅衫軍在國外羞辱國家元首的作法,固然打著反貪瀆的旗幟,依然令人不齒。尤甚者,此舉不僅貽笑國際,更使二千三百萬台灣人民的尊嚴蒙羞。蔣方智怡舉止之不當,首先在於她是故總統蔣經國的媳婦,是蔣家的一員。過去在威權統治時代,國務機要費乃是兩蔣的私房錢,如何運用完全取決於統治者一人,猶如一個黑箱,外人不僅難窺全豹,亦不敢追究質疑,遑論監督查核。如今國務機要費案之進入司法程序,反對者或有是否違憲之爭議,但不可諱言的,此舉卻象徵著台灣的民主進步,即便總統之尊亦須接受輿論的質疑,乃至相關制度之約制。換言之,總統是否貪瀆,在司法調查之後必可釐清真相,而過去不受民主機制監督,至今猶不知反省的舊統治集團殘餘,實在欠缺質疑民選總統的正當性。

再者,示威遊行固為民主國家之常態,亦屬民眾的正當權益,然而外交攸關國家利益,因此政黨競爭止於國內,對外則立場一致,乃為多數民主國家的通例。此一現象放諸美國、日本與歐洲之民主先進國家皆然。

去年,泛藍陣營與少數原綠營過氣政客以尚未定讞的貪瀆罪名,聯手發動的紅衫軍倒扁運動,不遵守集會遊行法之相關規定,聚眾在首都進行無休止的抗爭,並在全國各地展開所謂「遍地開花」,加之首都市長馬英九放任不管,遂幾乎造成無政府狀態,不僅嚴重擾亂台北市民乃至全國民眾的生活秩序,更激起族群對立,動亂一觸即發,幾陷台灣於崩解危境。此一紅衫軍倒扁運動,本不符合民主國家的遊戲規則與精神,本質上乃是一種政爭,如今在國內已漸銷聲匿跡,反而將政爭的戰火延燒到海外,意圖在國外羞辱國家元首,此種行徑簡直喪心病狂,令人髮指。

坦白說,蔣方智怡等人的倒扁行動,反映出來多重、複雜的心理因素,其中有選舉之恩怨、政黨的對立,與舊既得利益階層的反撲,然則最根本的癥結則是國家認同的歧異。亦即,這些人之所以倒扁,其出發點在於對本土政權的否定,視倒扁為統派鏟除台獨的聖戰。泛藍與紅衫軍根本不把陳水扁總統當成台灣多數選民選出來的國家元首,否定其合法性與正當性,乃至有批評阿扁「竊國」之說。因此反映在他們的抗爭行動上,常有歇斯底里、荒腔走板的表現,完全不顧國家與人民的尊嚴。易言之,在那些企圖羞辱陳水扁總統的人群身上,真正反映的是認同之爭,而非民主制度下單純的示威抗議,因之無形中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打壓台灣主權的幫凶。

政黨輪替後,台灣主體路線已成為主流路線,不認同台灣的政客、媒體無法接受此一事實,經常藉著各種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反撲本土政權,導致社會動盪不安。在這些政客媒體眼中,台灣應該接受中國併吞,甘為被中國軟禁的猴子,如果妄想堅持台灣主體性,走進國際社會,那統派的抗議、示威就如影隨形,極盡羞辱之能事,非要將其鬥臭鬥垮,絕不終止。這便是紅衫軍在舊金山演出那場猴戲的深層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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