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若望保祿二世 留下的希望

■王崇堯

頗受世人景仰的天主教教宗若望保祿二世,於四月三日清晨因病去世,享壽八十四歲。

本名Karol Wojtyla的波蘭籍大主教,於一九七八年十月,時年五十八歲時被選為羅馬教宗。就任教宗時,他捨棄花費周章的加翿典禮,採取簡單禮儀,甚至在位期間也未曾穿戴象徵教皇權威的三重皇冠禮袍,可說是一介平民作風,平易近人,自稱「上帝僕人中的僕人」。

若望保祿二世最讓人稱道的是胸懷和平寬容,走遍世界,帶來盼望。一九七九年,他以教宗身分第一個訪問波蘭的Auschwitz集中營,為波蘭人在共黨世界的自由渴望,帶來無比的鼓舞作用。這也可能是往後一九八一年,他在聖彼得廣場差點被暗殺身亡的原因。

教宗在位期間,若望保祿二世完成諸多不可能的任務:他致力改善與路德派教會的關係;也是第一位訪問英國的教宗,謙卑地跪在坎特伯里的大教堂,與英國教會的大主教Robert Runcie共同為英國祈福,化解英國教會與羅馬天主教會數百年來的隔閡。

一九九九年五月,若望保祿二世訪問羅馬尼亞,是自公元一○五四年東、西方教會分裂以來,第一位訪問東正教國家的教宗。羅馬尼亞東正教會的教長在歡迎詞中說得很好:「在這第二個基督宗教歷史的千禧年中,從教會合一的痛苦傷口開始;而千禧年的結束,已看到修補基督宗教合一的真實使命。」接著,若望保祿二世也訪問了東正教大本營的希臘,並與希臘教長發表聯合聲明,譴責所有以宗教之名所進行的暴力戰爭,包括歷史上的十字軍東征。教宗除了向回教徒表示歉意外,也對當時洗劫君士坦丁堡的罪行請求寬恕。

二○○○年,高齡七十九歲的若望保祿二世訪問以色列,前往耶路撒冷西牆,作朝聖之旅。除了尋求基督宗教與猶太宗教之間的和解外,也盼望促成以、阿和談。接著,他也訪問埃及,是第一位訪問回教國家的教宗,並與回教領袖舉行宗教對談,期盼以和解對話來代替宗教仇恨,和平解決中東爭端。

其實,若望保祿二世最讓人感動的是,承認教會過往的錯誤並勇於懺悔認錯。以十七世紀的伽利略為例來說,由於贊同哥白尼的太陽中心論,並以自製的望遠鏡,證實了地球繞太陽運行的學說,而遭受羅馬教廷的迫害,終身軟禁,並寫下如下不甘心的「他白書」:「我以誠摯的心和無偽的信仰,棄絕……每一個違反神聖教會的錯誤和異端,我發誓未來也絕不說任何可能為我招來同樣嫌疑的話……上帝幫助我。」一九九二年,若望保祿二世不但公開承認異端裁判所是錯誤的,也為伽利略平反,並向所有曾經遭受羅馬教廷迫害的人道歉,以此來為強迫他人寫「他白書」的教會贖罪。

今日,當台灣面對中國霸權的「反分裂國家法」,及看到奇美許文龍先生可能被迫無奈而簽下支持「反分裂國家法」的「他白書」時,再想想教宗若望保祿二世一生所作所為,真是感觸良多。

也許,期待中國在數百年後,也有可能會出現一位像若望保祿二世,這樣睿智的領導者,為先前祖先們所做過的愚蠢行為致歉悔過。(作者為長榮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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