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紐約地途》從人體彩繪女郎看時報廣場一帶的今昔

近年紐約人潮最多的觀光景點時報廣場,有越來越多身材曼妙的人體彩繪女郎,四處招攬男性遊客合照後索取小費,而社區人士跟政治人物很擔心這樣子的「商業行為」,會逐漸將時報廣場帶回到70,80年代。原來時報廣場在整頓之前,這個「世界的十字路口」夜晚是充滿聲色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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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號稱「世界之都」紐約,即使是合法,女性在公共場所裸胸仍然是一件很具爭議性的行為。這幾天紐約的新聞都有顯著篇幅報導,紐約人潮最多的觀光景點時報廣場(Times Square),除了常見的巴斯光年、蜘蛛人和鋼鐵人等卡通或電影人物和遊客合照賺取小費外,這一年來有越來越多身材曼妙的上空女郎,全身只穿一件性感的丁字褲,上半身則只是塗上有美國國旗的人體彩繪,四處招攬男性遊客合照後索取小費的現象。

近來時報廣場有越來越多的人體彩繪女郎尋找遊客合照賺取小費。(照片由作者提供)

最近這些上空女郎的「攬客」行為越見激進,即使是陪同妻子小孩的男士也不放過。造成不少紐約客和觀光客不滿,紛紛向當局反應抱怨,認為在這種充滿小孩,適合家庭活動的公共場所出現這樣子的裸露是很不恰當的。即使紐約市長白思豪和警察局長布萊頓都表示不能接受這樣的行為,但依現行法律,不論男女,在紐約市上空都是合法的,因此無計可施。甚至還傳出在時代廣場執勤的NYPD警員,也不避諱的和這些上空女郎合照的照片。

值勤中的NYPD也停下來和人體彩繪女郎合照。有媒體報導這兩位警員因此被調離單位。(照片來自Julia Xanthos of New York Daily News)

提到時報廣場上空表演的街頭藝人,最知名的應該就是「裸體牛仔(Naked Cowboy)」了。一年四季不論寒暑都可以看到這位全身只穿一條白色內褲戴著牛仔帽,揹著一把吉他四處遊走彈唱。雖然歌藝平平,但身材不錯的他總是可以吸引許多女性主動搶著跟他合照。和其他穿戴道具的人物一樣,跟裸體牛仔合照也是要打賞的。諷刺的是當媒體問到他對最近這有越來越多的上空女郎也在此跟遊客合照賺取小費的現象有何看法時,他很酸的回答說現在時報廣場實在太多裸胸,讓人都沒興趣看了。

Naked Cowboy(本名Robert John Burck)已經是Times Square的活動地標。(照片由作者提供)

如前所述,在紐約上空是合法的。問題在於這些人體彩繪的女生主動向男士搭訕,拍照後向他們索取小費的商業行為。他們自稱人體彩繪是一種藝術,和藝術品拍照就應該給小費。常有不知情的觀光客以為飛來豔福,跟他們合照後才知道會被索費而起爭執。這些裸胸的女生除了「騷擾」別人外,常常也成為被騷擾的對象。他們往往為了20元小費(公定價,還要被他們的經理人抽成),被合照的男士不當的碰觸或言語上的侵犯。社區人士跟政治人物很擔心這樣子的「商業行為」,會逐漸將時代廣場帶回到70,80年代充滿聲色場所,酒毒詐騙的惡夢,讓觀光客卻步。

原來二、三十年前的時報廣場不是有玩具反斗城、那斯達克總部,街頭有許多卡通人物向小朋友親切問候,很溫馨,適合家庭的觀光景點?

筆者在90年代初期來紐約唸書時,有幸見識了那個充滿聲色刺激的時報廣場地區景象。白天時這個「世界的十字路口」有許多專門賣給觀光客的電器行,店員在街上拉路人入內推銷產品,許多東西的價格看似便宜,卻常發生賣假貨或老闆將貨品掉包,換上較舊型號欺騙顧客的事件。路旁很多向路人乞討的街友和詐騙觀光客的紙箱遊戲。

入夜後看完百老匯音樂劇的人都是匆匆離開這裡,唯有有特別目的的人才會來這一區,尤其是42街和第八大道之間的地段。這裡最為人知的是成人商店裡的「真人窺視秀(peep show)」。跟阿姆斯特丹紅燈區一樣,有些店家外面的玻璃櫥窗會有穿著性感的女生搔首弄姿,招攬顧客上門。如果顧客有興趣的話,入店後會被帶到一個小房間,預先付錢買一段時間便可以透過一個玻璃視窗看到女郎逐漸寬衣解帶,用挑逗的動作跳舞給客人看,房間內通常也會有一捲衛生紙(用途無需贅述)。一旦時間到了還意猶未盡的話可以加錢買時間。到後來真人的窺視秀越來越少,店家便將空間改為有電視機的小隔間。顧客進來之後拉上布簾,可以投幣觀看A片,時間到時想再看的話就繼續投幣延長影片播放的時間。這樣的環境自然也會有許多性工作者在街頭攬客和媒介色情與毒品的掮客。

極少數從90年代存留至今的成人店。(左邊照片:Gregoire Alessandrini;右圖為作者所攝)

當年時報廣場夜晚五光十色的背後,其實充滿的社會底層的黑暗面。後來在朱利安尼市長任內,於90年代中後期大力整頓時報廣場這個地區。那些無良電器行一一搬走,取而代之的是服飾品牌旗艦店。許多建築物也都拆掉重建,加上液晶螢幕時代的來臨,無數大小不一的大螢幕讓夜晚的時報廣場比白天還更光亮奪目。同時迪士尼公司也在與紐約市政府的合作下將42街徹底翻轉。趕走聲色場所,並興建新的劇院,真人窺視秀變成百老匯劇。歷久不衰的音樂劇獅子王就是在42街轉型後在此首演。如今那些成人商店只剩下兩三家,似乎是為當年的歷史留下一點見證。

現今的42街與90年代的42街風貌已完全不同。(左邊照片:Gregoire Alessandrini;右圖為作者所攝)

其實時報廣場人體彩繪女郎拍照索取小費的事情無須大驚小怪,想想90年代時同樣地方的街景,回頭來看現在她們兩三人一組穿梭在人群之中不也是一幅很賞心悅目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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