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博硯「說」法》關於「終戰」,我們做了什麼?

戰爭所造成的悲劇,是屬於每個參與其中的國家與身不由己的個人,慘痛的歷史告訴我們,這場戰爭沒有贏家只有輸家。當我們喜孜孜地慶祝這場「勝仗」是國民政府而不是共產黨打下,只為了得到這場戰爭史的詮釋權,那些戰爭下的亡魂以及受害者,誰又該去緬懷悼念?

胡博硯

2005年5月8日,我在聚集了約六千人的柏林布蘭登堡門前,親臨慶祝終戰六十週年活動現場。前一年適逢諾曼第登陸六十週年,同樣也有盛大的慶祝與閱兵活動,出席的各國政要中,時任美國總統的小布希與法國總統席哈克是國際矚目焦點。當時兩國正因為出兵伊拉克的迥異立場吵得不可開交。不過,這個慶祝活動裡,還有一位貴賓,時任德國總理的施若德也出席了這項盛會。而十年後的七十年週年紀念活動上,德國總理梅克爾也出席了。

見證柏林、德國、歐洲乃至世界的許多重要歷史事件的布蘭登堡門。(Brandenburger Tor abends ,Thomas Wolf, www.foto-tw.de 维基共享)

一個看似充滿征服者意味的慶祝活動邀請當年的戰敗國出席,而戰敗國領導人也從善如流,想必這樣的活動並不會讓德國感到不適,反而還宣示了對於當年的敵國已放下仇恨,成為盟友的意涵。

二次戰後,德國政府對於過往納粹時期所造成的傷害,不管是精神與物質層面上都進行了一連串復原措施。納粹對猶太人屠殺歷史,也讓德國成為以色列最堅定的盟友之一(儘管這不代表以色列在以巴衝突上的作為是對的)。 除了對外關係的維護,二戰之後,德國政府也積極展開對過去這段歷史的檢討,在佔領國時期即展開「去納粹化」的工作,對二戰的深刻懺悔,使得德國成為了轉型正義的代表國家。二戰時期被納粹驅逐的威利布蘭特,擔任德國總理之時於華沙抗暴紀念碑下跪道歉,此舉讓他獲得諾貝爾獎的殊榮。

二戰時期被納粹驅逐的威利布蘭特(圖),擔任德國總理之時於華沙抗暴紀念碑下跪道歉,此舉讓他獲得諾貝爾獎的殊榮。(http://www.willy-brandt.de/)

儘管如此,德國統一後卻也興起一股「新納粹」浪潮,即便德國在法律對二戰歷史已經定調,但新納粹卻不因此消減。2005年5月8日當天,慶祝終戰活動的同時也有一場新納粹的集會,地點位於布蘭登堡東邊的亞歷山大廣場,距離同條路上的終戰慶祝會場僅一千公尺之遙。在慶祝大會上,有人說「東邊的新納粹現在要往這裡移動」,這時就有許多德國人扶老攜幼,往東邊走,試圖佔領道路不讓這些新納粹往西邊移動。

我身旁的德國人很憤怒地告訴我,「明明新納粹的人數很少,卻讓這個國家蒙受不白之冤。」

1993年,德國政府於柏林洪堡大學旁的新崗哨(Neue Wache)設置了「德意志聯邦共和國戰爭與暴政犧牲者紀念館」,每年在此舉行紀念活動、哀悼受難者。在地球的另一端,聲稱「贏得二次世界大戰」的我們,身為「戰勝國」遇到七十年勝利的大日子,又怎能不大肆的慶祝?尤其,今年馬政府為了爭取對日抗戰的詮釋權,特別舉辦多次活動,七月,對日抗戰勝利的閱兵典禮;在此之前更為復刻版軍機塗裝問題遭日本抗議;馬總統更多次在公開場合,利用課綱等議題抨擊日本政府未能如同德國一般面對過往的歷史。

德意志聯邦共和國戰爭與暴政犧牲者紀念館中,雕塑家柯勒惠支作品 Mother and Her Dead Son(Statue in the Neue Wache by Drrcs15 - Own work 維基共享)

只不過,德國人面對的是自己痛苦的過往,而我們面對了什麼?

戰爭所造成的悲劇,是屬於每個參與其中的國家與身不由己的個人,慘痛的歷史告訴我們,這場戰爭沒有贏家只有輸家。當我們喜孜孜地慶祝這場「勝仗」是國民政府而不是共產黨打下,只為了得到這場戰爭史的詮釋權,那些戰爭下的亡魂以及受害者,誰又該去緬懷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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