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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同榮的「白目」與執著

◎ 王巧蓉

今天,十八日,在台北市社教館有一場紀念蔡同榮博士的音樂會,蔡在過世前交代不要辦追思會,但索票人士仍超過會場席次,更有有二十多位FAPA(台灣人公共事務會)旅美會員專程回台參加。

過去二十多年,筆者有幸與蔡博士一起工作,想與台灣鄉親分享一些個人的觀察。

大家知道蔡與美國會人脈深厚,過去三十年他週週通勤從紐約到華府走國會,來回車程超過八小時。國會很大,他每次都穿兩雙襪子,說「這樣走路腳比較不會酸痛」。他生活一向簡單自律,涉足政治多年,咖啡、酒都不沾,跟美國友人應酬聚餐,大家點酒,他竟然點牛奶,被引為笑柄。

蔡同榮「臚人」的個性,讓索拉茲議員的主任卜睿哲(Richard Bush,後任AIT理事主席)又愛又恨:蔡曾「白目」打斷他們正進行的會議,要求與議員說上幾句話。以正宗的外交觀點來看,蔡的方式不是那麼的「優雅合宜」,但國會內人人都記得Dr. Chai!有次他返台後再回到美國國會,甘迺迪參議員遠遠看到蔡,興奮大聲叫Dr. Chai!蔡事後笑說,甘迺迪當時發福太多,起先他還有點認不出來。

蔡過世後,眾多美國友人中,前參議員Pell 的辦公室主任Tom Hughes的話最令人印象深刻。他說:蔡對推動台灣獨立運動非常有熱情,是一個溫和的學者,如果一次說不成,就會很有禮貌地說下次我再來拜訪。他尤其稱道蔡是一個特別且不同於他人的國會遊說者,是他見過唯一對台灣信仰堅定執著,為台灣民主事務最敢開口、又從未輕言放棄的人。

卜睿哲也說:蔡熟知美國國會對台灣的重要性,推波助瀾許多台灣政治改革,如廢除戒嚴法;但重要的是,蔡一旦設定目標,就勇往直前,從不放棄。

相對於個人生活的儉樸,蔡是募款組織的高手。三十多年前,FAPA成立之後,他曾在兩年時間內,募款六百多萬美金,買下華府近郊一家旅館,希望能用盈收支持FAPA的工作。他在1991年返台辦「公民投票進入聯合國」大遊行,引用美式風格辦群眾活動,當時民進黨主席就抱怨他遊行用的經費就超過民進黨一年的預算。

其實蔡的清廉,正是他能募款的利器。第一次競選立委,對手曾到紐約想找一些蔡的弱點,紐約一家銀行的董事長就替蔡背書,說蔡如果會歪哥,董事長的頭就要任人跺下。

蔡有固定運動習慣,還把每天跑步的時間紀錄成冊。每年的新年新希望就是要跑的比去年快。其實人過某一年紀是不可能的。兩年前我曾建議蔡規劃卸下公職的退休生涯,蔡勃然大怒!那是我見過他最生氣的一次!

蔡一直想再選黨主席,年前動過脊椎手術,卻還全台各地部署,終不幸倒下,令人遺憾。

台灣獨立建國好比蔡同榮為人所知的馬拉松精神,今天他雖離開,我們接棒繼續跑,儘管環境困難,氣候惡劣,我們都會持續跑,直到台灣獨立成功。(作者為美國FAPA華府總部執行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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