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丹
最近，成大歷史系教授王文霞把鄭南榕與伊斯蘭炸彈客相比的一番言論，引起外界一片批評之聲。但是在圍繞相關議題進行的討論中，我們也看到還是會有人跳出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我們應當尊重言論自由」。成大校方面對外界的質疑，也有類似的說法。事實上，每一次遇到類似的社會爭議言論，包括前不久郭美江牧師發表歧視同志的言論的時候，都會有人祭起言論自由的大旗，為他們的言論緩頰。這樣的立場聽起來振振有詞，但是卻完全扭曲了言論自由的真實涵義。
第一，我們尊重言論自由，但是憑什麼要尊重荒謬言論？像歧視同志的牧師郭美江，把自焚的烈士比喻為恐怖份子的台灣成大教授王文霞這樣的言論，從立場的偏頗，到立論的無知，都形同反智，根本不值得被尊重；這樣的說法，其實是把「言論」和「言論自由」這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渾殽在一起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第二，批評他們的言論，並不是不尊重他們的言論自由，他們也可以反批評，相互辯論和批評才是真正的言論自由；真正的不尊重言論自由，就是像中共對待劉曉波那樣，發表跟自己不同的意見，就送進監獄。但是，沒有任何人限制郭美江和王文霞的發表言論自由的權利，談何「不尊重他們的言論自由」呢？
第三，如果什麼言論都要去尊重，世界上就沒有是非標準了。所有的言論都任其暢行無阻，我們的價值觀就會混亂成一團。既要保障任何人的言論自由，又要為社會確立一些普世價值，這中間的立場要如何平衡和拿捏呢？我想這很簡單：荒謬言論還是可以講，但是只要有人講，大家就要群起而攻之，就要嚴厲批判之，使得這樣的言論成為眾矢之的。
當然，這需要更多的人面對荒謬言論的時候不要沉默，要站出來表態。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說，言論自由是要靠我們每一個人去維護的。
（作者為國立清華大學人文社會學院客座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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