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約翰
藍白合的過程比《紙牌屋》還曲折離奇。十一月十五日馬英九、朱立倫、侯友宜、柯文哲才協商敲定藍白合的候選人產生機制，十八日結果公布後，柯方立即反悔，表示讓六趴等於棄械投降，朱則稱廿二日將再最後確認藍白合的所有工作。
從新冠防疫期間就不斷強調科學重要性的前台北市長柯文哲，這次說的「讓六趴」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真的按照科學來談，就是在民調樣本數一○六八份、信心水準九十五％時，誤差為正負三％，從正三％到負三％，就有了六％的差距。
藍白合協議第三點「若超過統計誤差，由勝者得一點；若在統計誤差範圍內，由侯柯配得一點」，如果所採計的民調全都是樣本數一○六八份，那麼在兩方差距不超過三％的結果時都採計為侯柯配，不是六％；但把正負三％加起來變成六％，就是柯文哲所稱「讓六趴」。
經由以上說明，大家就可以明白，「讓六趴」是把科學概念簡化成一般人不具備基礎知識也可以理解的語言，其實讓的是三％。這都是研究所甚至大學研究方法課就教過的內容。不過，當「讓六趴」轉化為政治語言時，它在科學上的對錯就不重要了，而被重新賦予「國民黨吃人夠夠」、「柯阿北委曲求全被騙了」的意涵。柯在十五日簽下協議後所失去的支持，就這麼在「讓六趴」的符號意義轉換中又重新回來。
兩年台北市長任期，再加上這一年的選前備戰，可以觀察到柯文哲的一項特質—擅長運用跳脫政壇框架的語言。這並不是訓練出來的結果，而是不論他再怎麼出錯，其支持者都樂於為他的錯誤顛倒黑白、推卸責任，他自然不認為自己有錯，或應該為錯誤負責，所以他可以盡情嘴砲、任意改換立場，不必背什麼政治包袱，而支持者就更為其跳脫框架而傾倒。
「讓六趴」的政治語言，與柯文哲過往強調的科學沒有關係，而是符號學的意義重新賦予過程。其實與他類似的政治人物並不罕見，都能藉由賦予語詞新義的過程，迅速獲得已厭倦政爭的選民支持，等他們登上執政位置，自以為是、唯我獨尊的一面就會曝露出來，但為時已晚。不要讓政治人物隨便偷換概念，才能腦袋清楚的投下選票。
（作者為世新大學傳播博士學位學程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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