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鴻達
中國近來在各地陸續試行數位人民幣，有論者認為，這將有助於人民幣國際化，或避免被美國主導的「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封鎖。真的如此神奇嗎？
美國封鎖伊朗嚇到中國：二○○八年起，美國以核武擴散等理由，對伊朗進行金融制裁，切斷伊朗與國際交易的清算網絡。當年美國首先將伊朗逐出其可控制的CHIPS系統（銀行同業支付系統），該系統囊括全球九十五％的美元跨境支付。但因伊朗還是可透過SWIFT使用歐元或其他貨幣交易，因此二○一二年美國運用其影響力，將四家伊朗主要銀行從SWIFT系統剔除，這對伊朗的經濟金融衝擊甚大，也升高中國的危機感。
人民幣數位貨幣可另闢蹊徑？川普當政後期，美中對抗不斷升高，從貿易戰打到金融戰，因此許多人都對數位人民幣寄予厚望，希望藉由中國的先進技術與多項專利來強化人民幣的國際化，突破美國可能透過SWIFT對中國的金融封鎖。事實上，數位人民幣是想取代現金的支付系統，SWIFT是國際的轉帳平台，兩者的目的功能都不同。但中國還是有很多人想透過螞蟻雄兵的力量另闢蹊徑，利用其散布全球的觀光客或商務人士，以現金支付系統取代SWIFT。但這應都不是正規做法，預期效果不會太顯著。
這個構想可能來自過去東南亞許多商家接受支付寶或微信，大量的中國觀光客用人民幣在境外交易。由於這些交易在當地國進行，但該國對這些金流卻完全無法掌握，因此陸續以違反其貨幣主權來禁止這些業務，最後要求支付寶或微信必須與當地銀行合作，讓該國政府可以掌握，才能進行該業務。對民間支付系統尚且如此，未來若是官方的人民幣支付系統大舉入侵，各國政府應該不會坐視。
中國在二○一五年仿照美國的CHIPS成立CIPS（跨境銀行間支付清算系統），建立自己可以掌控的跨境支付系統，用以推動人民幣國際化。並且在遇到國際金融封鎖時，還能保持自己的交易支付管道。此外還要求可控制的國企等單位，在進行國際貿易時，儘量爭取以人民幣報價。特別是在推動一帶一路時，更是藉機發展其跨境人民幣收付。
中國為推動人民幣國際化可說是不遺餘力，但在進行跨國交易時，一個銅板不會響，要採用何種貨幣一定要雙方合意。況且人行的數位貨幣本質上就是人民幣，不可能因為起步較快，就會增加其他國當作交易貨幣，因此這跟加速人民幣國際化與突破國際金融封鎖應是兩回事。
（作者為台灣金融研訓院院務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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