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鴻達
川普多次揚言，中國長期補貼國企，造成不公平的貿易競爭，偷走美國人的工作，是其發動美中貿易大戰的主因。中國國務院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主任肖亞慶，則於三月九日在全國人大「國有企業改革發展」記者會回應表示，沒有制度性的特殊安排給國有企業額外補助，國企並沒有所謂的「隱性優惠政策」。事實上這個回應是很難說服美國的。
雖然現在中國政府不會直接編預算補貼國企，但卻可透過各種直接或間接的金融補貼，讓其以低於成本價，在國際市場上攻城掠地。例如各大銀行都優先給國企融資貸款，國企無法清償時，還可以「債轉股」。也就是說銀行無法收回其放款，只能換取這些國企的股票。這種借錢免還，當然是一種變相補貼。
一九九九年朱鎔基為解決三角債的危機，首次用債轉股方式免除掉以國企為主的1.4兆人民幣債務。2016年還想再炮製一次，各界紛紛指責這將引發道德危機，會讓放款的銀行得了敗血症，因此宣稱將加強防弊管理，進行所謂的「市場化的銀行債權轉股權」。截至2018年底，簽約將進行債轉股的金額已達1.8兆人民幣。
同時為了彌補銀行損失，讓銀行有資金營運，人民銀行從2018年初至今總共下調存款準備率五次，等於釋放出3.8兆人民幣。結果銀行還是資金短缺。為解決此問題，讓銀行發行「永續債」，也就是沒有明確到期日的債。也許這是中國擔心債務危機造成企業倒閉，引發社會政治動盪。但世界各國卻認為這是中國政府補貼銀行，銀行再補貼國企的明證。這也是為什麼去年十月在阿根廷召開G20大會的閉幕總結中，建議廿國集團領袖應達成協定，限制中國國有企業造成的市場扭曲。因此不滿中國補貼國企的，恐怕不僅是川普，而是各主要國家了。
（作者為台灣金融研訓院副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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