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黃虎印

■ 高志仁

釣魚台爭議之際,觀賞歌仔戲《黃虎印》公演,感觸更深。

《黃虎印》說的是清廷、日軍、天地會等來台三大勢力的對峙交鋒。抗日亦拒清的天地會成員「長短腳」,非常鄙夷昏庸荒唐、卻向台灣人民教忠教孝的清廷,也從不相信清廷官員和台灣仕紳組成的「臺灣民主國」會有任何做為。

「臺灣民主國」雖號民主,國徽黃虎卻是帝王統治階層符號,不敢僭越天朝龍圖騰,其年號「永清」,想在台灣複製一個小清廷,獨立聲明說「遙奉正朔,永作屏藩」。更有史書記載,唐總統北面受任時「大哭而入」,全無建國豪邁鼓舞之情。戲裡「唐總統」見日軍兵臨城下,把黃虎國印往身後一丟倉皇離去,只留下怯懦身影。

全戲主角孤兒「太平洋」(楊太平)是天地會的懵懂成員,無意間帶領喬裝的日軍將領熟悉北台地勢,為清廷官員效命並愛慕其女白露,對遭到「臺灣民主國」僱兵造事凌辱而懷子的白露不離不棄。來台三大勢力,都通過這位阿甘型的在地草根人物,形成某種型態的折射與投影。戲終,他和黃虎印同時沉埋地下,隱含未來台灣國運再起的契機。

戲中對白云,「臺灣民主國」衰敗,成全了太平洋的痴戀(建國若成,白露將由其父嫁予富商)。這「傾國之戀」亂世愛情故事基調,形塑了「臺灣民主國」該敗必亡的定位。

該敗必亡,源於「遙奉正朔,永作屏藩」,有這種「尾巴國」的心態,就不會有保衛本土的決心;獨立宣言「願人人戰死而失台,決不願拱手而讓台」愈是說得轟轟烈烈,遇事逃難愈是爭先恐後。

若以台南守將劉永福離台為界,「臺灣民主國」其實在唐景崧建國十日棄台後四個多月才正式告終;日軍進入台北城幾無阻力,卻在中南部遭到頑強抵抗。史書記載劉永福在退回中國前致函日軍云:「欲想抗戰唯有台灣人耳」。這些真心抗日的在地台灣人,為斯土斯民而戰,哪管什麼「遙奉正朔,永作屏藩」!

看《黃虎印》最令人感嘆的,是「遙奉正朔」的黃虎王朝,如今已在台灣新生,對日本驕傲宣示主權,對中國則自居邊陲,甘做藩屬,遇釣魚台事件甚至要聯中抗日,誓為中國屏藩。「中華民國」主權時而自動「擱置」,時而耀武揚威,就是「逢場作戲」的材料而已!

《黃虎印》戲裡太平洋笑弄詼諧說,台灣不在天子腳下,但民間仍常有皇帝威儀,因為戲班演出若要湊戲,就搬出聖旨讓眾臣民叩跪一番。領域橫亙中國大好河山的「中華民國」主權,這個高遠迷夢,也要三不五時搬出來讓台灣人和中國以外的外國人肯認一番,就是要盡其為「中華民國在台灣」這齣拖棚大戲湊戲的功效了! (作者為雜誌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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