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民主台灣的春秋與戰國

牛虎之交,藍營接連挫敗,年底選舉國民黨如臨大敵,據稱春節過後便將啟動提名作業。其中,台北市,蔣萬安出線機會頗大。民眾黨亦傳出,將佈局台北市、桃園市、新竹市、台中市。長期以來,首都戰情,牽動大盤,所以動見觀瞻。後起五都,政治能量急起直追。現階段,台灣的民主競爭,有點像諸侯爭霸的春秋時期,也有點像異軍突起的戰國時期。

一般縣市,較少關注首長的政治路徑圖。主因,它們的政治板塊較小,這是區域發展失衡所致。五都轉大人,建設蓬勃,人才輩出,便是見證。今天,六都首長,若無旺盛企圖心,政治期望較高的選民,可能難被圈粉。北市以外五都,隨著選民政治意識成熟,料想也終將突破傳統框架。

六都如同諸侯,鎮守北中南地盤。不過,迄今首都仍是焦點,特別對藍營而言。以往,李、扁、馬,都曾任台北市長。扁馬且從首都市長,一任或者兩任,便直攻大位。所以說,柯文哲會想入非非,那是人之常情,端看個人努力。有趣的是,戰鬥藍趙少康,當年與陳水扁、黃大洲三腳督,雖然敗陣但他至今仍自認是二○二四最適合的人選。大家不要忘了,蘇貞昌曾競逐二○一○台北市長。此外,新北快速崛起,朱、侯代表著這種新趨勢。朱立倫,桃園、新北雙背景,至今未見爆發力,政治行情反低於前副手侯友宜,前程考驗不小。也許,總統盃馬拉松,跑道越來越多選擇,但選錯路線,可能讓別人後來居上。

所謂的藍白合、黃珊珊不要選,以保住蔣萬安這炷香火,流露出公投、補選、罷昶挫敗,藍營尤其是深藍的焦慮感,從而產生對柯文哲不切實際的幻想。柯文哲,寄生綠營,寄生藍營,選總統全家動員。二○二○,柯文哲被郭台銘耽誤一次,更清楚二○二四必須以我為主。中二補選,柯母遠赴台中廣結善緣,主動出擊黑白不分。為蔣萬安暖場的藍白合、非民進黨體系合作,意在婉勸(交易)柯文哲讓出首都舞台。柯文哲的智商多高,我們並不知道,但他的政治智商,應有起碼水準。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蔣萬安儼然成了某些人眼中的浮木。迎面而來的問題是:後續劇本。一如二○一四、二○一八,如果連勝文、丁守中勝出,他們可否勝任藍營的領頭羊?郝龍斌,便是前車之鑑。血統壓倒能力,徒然耽誤藍營的人才梯隊養成。國民黨,從人才濟濟到人才寥落,叫陣型人物多,戰鬥型人物少。這個問題,恐怕更值得關注。馬英九拜黨國遺緒之賜,如今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寄希望於蔣萬安,對侯友宜如防賊,誠屬藍營盲點。年前公投、補選,侯友宜、盧秀燕各行其是,主席莫可奈何。黨國權貴優先,蔣萬安類似馬英九,不必什麼功在黨國,便可因血統贏在起跑點。侯友宜,王金平,再多功勞苦勞,最後前者是戰犯,後者是黑金,別想打工仔當頭家。二○一六,馬英九政權失敗收場,同路人批評是親信政治所致,豈非追認了黨國權貴的權力、視野都是封閉系統?他們在開放的社會哪來的競爭力?若非對手的失敗(如二○○八)能成事嗎?

反觀綠營,一九九四,陳水扁以領頭羊姿態入主首都,連任失利人氣更旺,遂直攻總統府。事隔多年,其他五都,經過綠營耕耘,政治可能性日增,桃園、高雄首長予人的想像與以往大不相同。加上,賴清德,台南市長而副總統,儼然取得接班門票。除了傳統派系,多位綠營諸侯,隱然擠入接班梯隊。由此來看二○二二,綠營之首都候選人,或非領頭羊不可。於是,首都是否仍有定江山地位,尚待觀察。

原本,台灣省主席、省長,是進軍總統府的前哨,謝東閔、林洋港、李登輝、連戰、宋楚瑜都經此磨練。廢省之後,台北市長獨領風騷。隨著民主深化,另五都水漲船高,吳敦義、謝長廷都曾想更上一層樓,而賴清德、朱立倫、侯友宜、鄭文燦則是進行式。例外是,蔡英文沒有地方首長履歷,挑戰新北、總統大位皆失利,二○一四太陽花學運後,終於二○一六旗開得勝,開創了另外一種途徑。政治野生動物韓國瑜,趁著小英政府自亂陣腳,二○一八席捲高雄、二○二○直攻總統,事後雖遭罷免兩頭落空,也證明了在民意鐘擺效應下,台灣的民主活力可能譜寫更多未知的劇本。韓流起落,還顯示外部環境變化,對台灣民主的連動作用,越來越不可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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