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正視虛擬網民橫行的酸民文化

近年的台灣在特定勢力醜化抹黑與惡意攻訐,以及渲染中國強大崛起的對比之下,人心渙散,信心淪喪,對未來失去希望,堪稱是典型的危機社會。危機四伏的台灣,雖然尚未淪為失敗國家,但是司法獨立受到質疑,轉型正義猶待落實,政黨相互攻伐,社會激情對立氛圍瀰漫,內耗嚴重,可謂敗象漸露;另一方面,重要經濟指標呈現上揚跡象,經濟活力依然蓬勃旺盛。兩者交纏揉雜,台灣似乎蒙上一層厚重面紗,讓人看不清真實面貌。其實,台灣往下沉淪或走上復興之路,關鍵轉折在於信心,由此台灣若要奮起,就必須探究造成民眾失去信心與社會對立的酸民文化。

台灣酸民文化快速滋長,乃是拜網路發展與全球化之賜。網路時代,世界是平的,人人站在平等的立足點之上,而全球化大潮,更驅使資金、人才與產業的自由流動。網路科技的發展與全球化匯流,開啟了人類物質文明不斷締造高峰;但是,事物的發展皆有正反兩面的效應,網路的普及化與自由化,既帶來生活水平與福祉的提升,卻也難以防止惡意的操控與誤導,形成另一種霸凌甚至獨裁的數位天網。網路本質上是自由與多元化的,與民主體制的基本理念一致;然而,民主政治保障言論自由、人權與多元化,乃是建基於一定的規範與制衡機制,才能確保民主的價值與架構不受戕害。相對的,網路世界的自由與開放則是沒有疆界,是可以無限上綱的,再加上網軍與假新聞充斥,無異搭建起一個比現實世界更加激情、盲目的虛擬私刑法庭。

在網路世界裡,人人都可以成為自媒體,擁有發言的平台,無論PO文或直播,都可將個人的訊息向廣大無垠空間釋放。此舉既促成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榮景,同樣也存在缺漏讓特定勢力得以操弄,加上同溫層的效應,乃至於將某一種聲量串聯至最大,形塑政治正確、主流民意的假象。有些網民是真實的,有些是政治勢力培養的虛擬網軍;這種虛擬網民加上政客,甚至中國網軍、五毛黨在內的酸民文化便在這種環境中滋生,蔓延速度之快之廣,漸有取代傳統媒體平台與正式政治機構之勢。其主要手法乃是集中力量藉勢打擊特定政黨、人物,不僅聲勢驚人,且批判觀點一致,而其特點則是無論事件真相為何,亦無分是非之論斷,圍而剿之,分進合擊,置當事人的辯白事證於不顧,使之百口莫辯,積非成是,致輿論一面倒,非僅導致社會分崩離析,國家更陷入內耗之泥淖。小則民眾迷失方向,找不到依歸;中則政黨惡鬥,羈絆執政者治理國家的動能;重則國家失序、社會崩解,淪為失敗國家,屆時便可由中國不費吹灰之力併吞台灣。

其實,言論、意見、觀點的正確與否,求同而存異,並不妨害民主之運轉;但事實真相則黑白分明,不能以假亂真,不容捏造扭曲,如此國家社會才能透過專業理性的討論達到共識,振奮人心,完善民主機制之常軌。表象看來,民主政治經常失序混亂,但維繫社會穩定的最重要基礎乃是信任機制,只有信任才能使社會在常態的軌道上運行;信任可說是一種建構民主體制的社會資產。而酸民文化的效應乃在破壞這個信任機制,使之崩坍;其之案例,隨手拈來皆是,不管缺水缺電、低薪、或者官員的一句話、一件芝麻小事,皆可能被斷章取義,無限放大,無日無夜,黨同伐異,塑造政府無能之刻板印象,如此人民豈能不失志?國家豈能不沉淪?

特定政治勢力培養的網軍橫行,五毛黨潛伏滲透,是當前台灣社會動盪不安的根源。網路上,虛擬網軍的酸言酸語與假新聞氾濫成災,已經危及台灣的生存與民主制度的絕續。它所欲摧毀者,固然直指本土政權,卻將使整個台灣社會為之陪葬。故而,網軍所主導的酸民文化再也不能當成一種純粹的情緒發洩出口,而是國安問題;執政者唯有力抗酸民文化之逆流,有效澄清,駁斥其非,並揪出背後的黑手,方可扮演中流砥柱,防止台灣向下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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