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誠實面對台灣的國防問題

最近,中國解放軍以演訓為名,機、艦密集且針對性的在台灣周邊空域、海域出沒,宣示與恫嚇意味十足。這些挑釁與擴張的行為並不足懼,但是卻足以警醒國人思考:小國的防衛固守之道,唯實力而已;台灣在軍心意志與軍力裝備的實力究竟如何?

台海之間的軍力消長,可以一九九六年為一關鍵轉折點。當年解放軍在對台演習過後,歷經多次檢討,決定加速推進軍事現代化方案。二十年後的今天,美國軍方不諱言,中國已經大幅度消除了某些軍事能力的差距,可以用於支援多項的對台軍事行動。

反觀台灣在這些年間,特別是二○○四年朝野兩大政黨競相以募兵制作為選舉操作,陳水扁政府開始、馬英九政府接棒,不斷縮短役期,這十餘年間,國人對於當兵義務、政府對於國防自主、國會對於軍事預算的認識與決心,相對於台灣處境的需要,均是極度嚴重的弱化。這個不爭的事實,毋寧更加劇了兩岸的反差。

蔡總統上任後,接受軍方元老的建議,有意識地勤跑部隊、鼓舞士氣,與過去八年,馬總統給予大眾忽視軍人的印象,有著相當大的調整;但是僅有三軍統帥的重視,顯然並不足夠,台灣整體必須建立高度的共識,採取更為主動性的作為,在具體政策作為上改弦更張,強化不對稱作戰的能力,才可能有效止戰,確保國家的安全。

實力的構成,最基本的是人與預算。人,包含二者,怎麼找人,以及人的素質,前者是制度,後者是訓練,彼此又相互扣連。有關找人,蔡英文政府必須勇敢面對在當前台灣人口變遷情況下,募兵制恐怕難以成功的本質問題。在試問一個最簡單的算術之前,先比較鄰近各國,澳洲有二二○○萬人口,其武裝力量是七萬左右;馬來西亞有二七○○萬人口,武裝力量大約十萬;日本有二十萬的武裝力量,然他們的人口是一億二六○○多萬。

我們要問的是,若以十八歲當兵為基準,台灣在一九九八年的出生嬰兒數為二十七萬餘人,其中男性十四萬餘人,若採全募兵制,四年就有五十六萬兵源,若要維持國防部所設定二十萬的武裝力量,等於每不到三個男生就要募到有一人想去從軍,這可能嗎?何況,連陸軍官校都已經好幾年招生不足,這是過去少見的情況,可見這些年軍人該有的社會地位或發展願景受到了相當的折損。

面對全募兵制不可能達標的事實,政府若堅持續推,先得正面回答前述問題該如何解決?國防是生死大事,不是生存遊戲,絕不是招募「週末戰士」可以彌補的;而國人也必然了解,服兵役的過程是愛國護土的學習與實踐,比嘴巴講具體太多,政治人物若未服過役被視為是忠誠瑕疵,即是這個道理。然不論兵役制度如何定奪,增加從軍的誘因,已是社會共識,無可諱言,恢復軍人的榮譽,當為首要。同時,除了在軍人年金方面給予特殊考量,有關軍人的留用、軍轉文的途徑如何更彈性,也必須積極思考。

例如國防部本部在二○一三年組織調整後,軍文職編制規劃為六○九人,按照組織法規定,文職人員的任用不得少於二○三人,但是馬政府卸任前幾年,竟每年都進用不足,現在蔡政府既有心要做事,不但應補實人數,更該爭取修改編制表,適度擴大員額,用於戰略人才的延攬,以經驗傳承。

其次是國防預算的增編。新政府在選舉期間訴求國防預算要達GDP的三%,但是刻在立法院審查的總預算案看來,僅約一.八九%(三二一七億元),與前政府的規模相差無幾,如何在慎用預算的同時,展示防衛固守的方法與意志,這部分需要與人民做更多的對話。軍費不只是量的比較,更在質的考評,長期以來,美國對於台灣所提軍購清單的勾選,一向是賣方市場,川普政府上台後,出現若干契機,如何有能交涉,買到台灣真正需要、足以嚇阻的武器,政府要拿出超越前朝的績效。

雷根總統生前講過一句話很有道理,實力帶來和平(Peace Through Strength),大國如此,小國尤然;面對張牙舞爪的外患,台灣必須劍及履及,厚植更為多方位的硬實力、軟實力與巧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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